第四章 人是铁，饭是钢

　　……冰箱里空空如也。

　　不会吧？余免接连打开冰箱下面几层，好嘛，果然啥也没有。这时候的余免才想起来，她是今天刚搬来的，吃的应该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吧。

　　她又不死心地在厨房翻箱倒柜，却连一粒米都没找到。最后，余免只在玄关发现一个黑色手提包。

　　是啊，要是能找到手机或者银行卡之类的，能点个外卖也好啊。

　　可令她失望的是，除了一串家门钥匙，一只蓝色电子表，一根还没削的2B铅笔和一本素描本，她什么值钱的都没找到。

　　天哪，再不吃点儿东西，她恐怕还没触发剧情，就一命呜呼了！

　　能怎么办呢？余免转转眼珠，忽然想到个办法——对呀，她不是还有个热情的邻居嘛！

　　余免看看手表，现在才十点多，小姑娘年纪轻轻，总不会提前步入老年生活吧？现在去找赖之朵，肯定不会打扰到她休息。

　　而且，之前自己和赖之朵聊了会儿天，就触发了第一章剧情，所以这个邻居应该是个重要人物，多跟她接触接触准没错。

　　这么想着，余免拎着包出了门。

　　当刺耳的门铃声响起没几秒的时候，门“咔嚓”开了。

　　赖之朵刚戴好琉璃色的美瞳，眯了眯眼睛，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邋里邋遢的黑白条纹短衫和黑色五分裤，潦草干枯的长发，几乎要溢出来的浓浓黑眼圈，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只有笑容像冬日里的阳光一样灿烂——这是余免为了应付领导同事练出来的标准八齿笑。

　　赖之朵被这笑容一惊，打了个寒颤。她实在不明白刚才还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余免，怎么现在就笑眯眯地站在她跟前：“小免？有什么事吗？”

　　“那个……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这么晚了，你要出门？”

　　“哦！是呀。”赖之朵眨眨眼，邀请余免进门，“你刚来，还不熟悉。我们这儿呀，晚上尤其热闹，我正准备去下面的商业街逛逛呢，今天正好有个美食节活动，天南地北的美食都能吃到！”

　　听到美食两个字，余免忍不住吞了一大口口水，她实在忍不下去，干脆开门见山：“是这样的……我搬了一天家，发现没有带食物来，又没法买吃的，不知道你家里有没有零食垫垫肚子？”

　　“原来是这样啊，早说嘛！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就跟我一起去逛逛美食节吧，正好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余免眼睛一亮：“太好了！以后我肯定还你一顿！”

　　“不用啦！咱们是邻居，互相帮助嘛！不过，你买不了吃的，看样子是手表丢了吧，可得赶紧补办，不然还挺麻烦的。”

　　补办？手表？余免听得一头雾水，总觉得这两个词怎么听都搭不上边。她本想问问赖之朵，可转念一想，也许手表在这个世界的用途不一样，听赖之朵的意思，好像还能买东西？为了不露马脚，她赶紧应和：“啊是，是得找个日子补办。”

　　至于怎么补办，以后再说吧。

　　毕竟已经是夜晚了，吹出的风比白天稍冷些，赖之朵换了套粉色运动服，兴高采烈地拉着余免出了小区大门。正如赖之朵所说，大家都不愿意错过热闹的夜晚，但街道上络绎不绝的行人还是让余免吃了一惊。

　　似乎是观察到余免的表情，赖之朵解释道：“这条街是我们市最繁华的一条街，从其他城市来旅游的人都会选择在这附近的酒店住，甚至有人为了争一间空房打得头破血流呢！”

　　这话不禁让余免更加心惊，酒店都这么抢手，更别说旁边的公寓了，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买得起呢……难不成这部小说的女主角是个富二代？或者女强人？反正是有钱人就对了。过惯了穷苦日子的她好不容易转运，这还不好好挥霍一把！

　　余免偷偷乐的功夫，她们已经来到了置办美食节的商业街上。可是，这儿跟余免印象中的美食节完全不一样。虽然来品尝美食的人数不胜数，但是街边的摊位上却没有一个卖家。摊位也不是用架子搭出来的，而是一个个足有成人高的零售机。

　　原来这是自助美食节？

　　余免正疑惑着，就被赖之朵拉到了一个标着“章鱼小丸子”的零售机前。

　　“这儿的章鱼小丸子可是我的最爱！”赖之朵拉开袖子，露出一块粉色手表。余免看看这手表，总觉得似曾相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赖之朵把手表伸到零售机贩卖屏幕前的亮光处一照，出口立刻送出一份香喷喷的章鱼小丸子，冒着腾腾热气。

　　“饿坏了吧？吃吧！”赖之朵把美食递给余免，自己又用手表刷了一份。

　　香味飘进余免鼻子里，她的嘴里立刻止不住地分泌口水。别多想了，先吃饭吧！她一口一个吃得狼吞虎咽，等美食一扫而空，饿了许久的肚子终于被填饱，她封闭的大脑这才重新开动。

　　她四下观察，发现所有人的手上都戴了跟赖之朵相同款式的手表，只是颜色不一样。他们只要用手表刷一刷，零售机就会自动送出美食。余免想到赖之朵之前说过的话，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看来，这个世界的货币就装在手表中，至于里面的是钱还是其他东西，还需要她继续研究一番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街道正中央。余免放眼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座尖顶建筑，像是一座神秘的教堂，用五彩琉璃砌成，在霓虹灯的照耀下五光十色。最引人注目的是，建筑正上方有个又大又圆的钟摆。指针指向十一点五十五分，嘀嗒嘀嗒地响着。

　　这么晚了？这钟的时间准吗？这么想着，余免下意识往包里摸，打算看看时间。

　　就在她摸到一块冰凉手表的同时，记忆也一下子复苏了。怪不得觉得眼熟，她包里不就有一块手表吗？

　　余免把表从包里拿出来，仔细端详。这表的表盘是普通的液晶屏，不仅有时针转动，还显示了数字时间。表带是皮质的，摸起来光滑柔软，质量不错。这跟她以前见过的普通手表没什么不同，只是左右两边各两个按键，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赖之朵凑过来一看，替余免松了口气：“你的手表找到啦！”

　　果然，这块手表是这里每个人的标配。余免也装作有惊无险的样子，拍了拍胸脯：“对啊，我记性太差了，忘了之前把手表放在包里。”

　　“哈哈哈，我也经常拿着眼镜找眼镜呢！我看，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还是戴在手上吧。”

　　“好。”余免戴上手表，冲赖之朵晃了晃，“走吧，后半场我请你！”

　　“这倒不必……”赖之朵刚要拒绝，忽然，大摆钟发出了“当——当——当——”的巨大响声，她的话戛然而止，转头看向摆钟，眼睛又明又亮，“今晚的重头戏，要来了——”

　　重头戏？余免疑惑地看过去，就见指针正好指向了午夜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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