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滴落的血水
时间:2012年7月20号。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喂？！” 孙大洲连忙接起电话:“老周？！”
老周:“老孙？结果出来了，经过检验发现的确是人的血迹，还都是一个人的。除此之外我们还对垃圾车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帮你们把垃圾车上发现的指纹进行了入库比对，失望的是我们并没有找到线索。”
虽然孙大洲猜测也是人的血迹，但当结果出来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惊讶。百戈庄的生活一直很安定，平常无非是些一地鸡毛的事情，哪里出过这种事情。
“喂？！老孙，在听吗？”
“听着呢，有什么事你说。”
“这出血量喷溅力度不小，估计人够呛了，你们好好查。这车我们就先留在这里了，待会记得来拿报告。”
“知道了，我待会让人去拿。”
孙大洲在家简单地吃了几口早饭就直接去了局里面。
这时候的警察局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吴博一脸的怀疑:“是吗？”
田明明边说边比划，绘声绘色的描述肖兰盈的长相:“那是长得可漂亮了，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可水灵了。”
冯壮壮嫌弃的看了看田明明，转头对吴博说:“哈哈哈哈哈哈……你瞧他那个样子！”
田明明一脸严肃:“是真的，不信你问问韩风，长得可漂亮了。就庄上也没几个能比过她的？”
几个人正兴高采烈的谈论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孙大洲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
“都在忙着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孙大洲被血迹搞得心情很不好，自己没几年就可以退休了，还要出这么一档子事情。
吴博看孙队脸色不悦，也不敢开玩笑:“没事，就闲聊几句。”
“先别聊了，都把自己手里的活先放放，有个事情要说一下。”孙大洲巡视一番:“都到了吧？”
朱清旭看到自己师父还没有来，连忙打报告帮自己师父开脱:“报告孙队，我师傅夏凯还没来，他说路上堵车，马上就到。”
孙大洲冷冷地白了一眼，训斥道:“堵什么车！！！我让他帮我拿报告去了。”
朱清旭挠了挠头尴尬一笑，心想姜还是老的辣，自己岂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这要是换上之前，孙大洲或许还能狠狠地说道这毛孩子几句，但是今天有重要的事情，便也懒得和他这般计较了。
韩风看到孙大洲这么的严肃，心里便猜测到了八九分:“孙队，啥事情啊，是不是昨天那辆垃圾车有问题？”
田明明紧着一股弦:“是啊孙队，那俩垃圾车怎么了？我昨天听韩风说那辆车好像有血迹。”
孙大洲犹豫片刻，整理好思绪说道:“今一大早老周打电话给我，说是确实是……人血，而且从失血量看，人怕是难了……”
韩风：“现场呢？有没有什么线索？”
孙大洲很是无奈：“我去的时候现场早就被村民破坏了，除了垃圾车他们不敢动以外，地面上血迹已经被踩踏的不像样子了。”
田明明心里有些担忧，如果真是是人命官司，那自己的二爷岂不是会被卷入进来。
“目前状况是现场已经被破坏了，所以这件事情调查起来会有很大的难度。”孙队瞅了瞅田明明:“待会等夏凯过来，你陪着他去一趟工地，垃圾车是在那里被偷走的，你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线索。”
田明明：“好”
孙大洲:“还有，今天是谁值班？”
吴博:“报告，我和冯壮壮。”
孙大洲:“就先这样吧，待会有事再说，你们先忙。”
吴博，冯壮壮:“好的孙队”
孙大洲:“都先散了吧。该调查的去调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
田明明开着警车一路很是心不在焉。
夏凯看出田明明状态不好，似乎藏有心事:“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在想田二爷的事情？”
田明明微微一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没事啊！这件事肯定和我二爷没关系，就是怕我二爷年纪大了，心里承受不了。”
夏凯抿抿嘴唇:“我听说，你二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把好手，风里来雨里去，放心吧没事的。”
田明明瞥了一眼夏凯手里的报告:“是那样就好了，那么多血，是头驴也挨不住啊……呐！到地方了，下车吧。”
夏凯和田明明下车后徒步进了工地。看到工地上的人都在忙着干活，这时候周包工头远远看见了两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活，一路小跑上前搭话:“呦，这不是夏警官吗？怎么有时间到我们这里来啊？”随后摘下手套放到腋窝处夹着，从裤子口袋掏出烟来，给二人一人递了一支。
夏凯和田明明连声拒绝。
夏凯摆摆手:“工作时间，不能吃。”
周包工头呲着牙笑了笑:“工作时间？我们最近可都不喝酒了，一直好好干活，可没闹事了……你这是为了啥事情啊？”
夏凯大致看了看远处正在干活的工人:“最近几天，你们这里有离职的人吗？”
周包工头抽着烟:“没有啊，这个活得抓紧给老板赶出来，想走也走不了啊。”
夏凯继续问道:“那新来的人有没有？”
周包工头:“也没有，就这点活，不需要那么多人，自己人还不够吃饭的呢，你说是不是？”
夏凯笑了笑，怕不是以为自己来抢活了吧:“我说老周，你这话说的，这工地的活到底是着急赶还是不着急赶啊？”
“嘻嘻嘻嘻，养家糊口不容易啊，老天爷又不赏饭吃，不像您们坐办公室的。”周工人继续搭腔:“我说警官，是不是出了啥事情了？”
夏凯看了看周包工头:“不该问的别问，管好自己。”
周包工头点点头：“哎，是是是。”
夏凯看着工地上的设施：“你们这活挺危险的，会不会经常受伤啊？”
“那是肯定的！”说着就把衣服掀了给夏凯看：“你看看，这些都是被砖头划的，还有这里到现在还贴着膏药呢。”
夏凯看了看：“那大的伤口呢？”
周包工头惊吓：“哎呀夏警官，这点伤口都疼好久，更别说大的了。这不是要我命吗？”
夏凯:“行吧，我们再去别处转转，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联系我，我电话你还留着吗？”
周包工头:“留着留着。”
夏凯:“行了，那你去忙吧。”
周包工头点点头，掐灭自己手里的烟便去干活了。
走远后田明明对夏凯说:“受伤的不是工地上的人。”
夏凯点点头:“先去找你二爷问问吧，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
田明明看到门开着，只有田二娘一人在院子里搓玉米棒子:“二娘，你一个人在家吗？我二爷呢？”
二娘见到田明明进来了，十分惊讶：“哎呀明明你来了，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见？大点声！”
田明明凑近趴在二娘耳朵边又重复了一遍。
二娘听清楚后脸色一变:“鬼知道那个老头子死哪里去了？丢了车子后就不着家，说是找车子去，谁知道他去了哪里。”
田明明看了一眼夏凯，大声喊道:“那二娘！我听我二爷说这车子是早上发现被人偷走的！那你们周围就没有人听到什么声音吗？！这工地坑坑洼洼的，又不好走，总会有声音的吧！”
二娘嘟嘟囔囔:“年纪大了，说话都听不清。你二爷之前是问过那些工地上的，他们半夜一起出去喝酒了，没人看见过。和你大爷似的，早晚喝的不正常了才行。”
田明明挠了挠头苦笑一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二娘看着手里的活，又继续发起了牢骚:“他们父子两个没一个好东西，老的老的不懂事，小的小的不懂事。你弟弟田径找媳妇也不知道找到哪里去了，到现在还不回来。”
田明明喊到:“田径还小，不着急结婚。”
二大娘:“不着急？二十四五了还不着急？前两天说是给我弄个儿媳妇回来，到现在了也没听着动静。白瞎”
二十七的田明明看了看身边的夏凯，尴尬一笑。
“看我干嘛？我可结婚了。”随后还故意调侃田明明:“白瞎！”
田明明白了夏凯一眼，心里想着你再厉害，还不是孙大洲他小妹妹的入赘女婿，有啥可嘚瑟的。
田明明和夏凯看着也问不出什么，便直接回了局里。
……
刚到局里的田明明和夏凯就看到了奔溃的朱清旭。
朱清旭看着夏凯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一样:“师父，你可回来了，我撑不住了啊！”
夏凯走向前看了看徒弟对面的两个女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谁也不搭理谁。再看看旁边低着头的男人，心领神会一看便知道是什么事情:“怎么留你自己在这里？他们呢？”
朱清旭:“明天有新人来，孙队忙去了。有个孩子离家出走，吴博和冯壮壮给人满天找孩子去了，韩风也去医院了。”
田明明:“医院？我搭档咋了？”
朱清旭:“没事，孙队不放心，让韩风去附近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去过医院治疗过。孙队说垃圾车上有很多血，不去医院的话，那就真的没救了。”
夏凯:“哦，知道了。这边我来处理，你去帮你田哥看看他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朱清旭好似解放一般爽快的答应了:“没问题师父，你有啥吩咐记得叫我。”
“好，去忙吧”
坐下来的夏凯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说说看吧，什么回事，都闹到警察局里了。”
胖大姐指着旁边的男人回答:“我和你说警官，我对这个男人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从嫁到他们家来，就没过一天安稳的日子。刚结婚那会他娘欺负我，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就跑了。现在他娘没了，他又给我弄了个小三回来，你说这算是什么事。”
说着说着胖大姐声泪俱下，哭诉自己命苦，摊上个这么个男人。
旁边的漂亮女人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你才是小三呢？！要不是他和我说他没有老婆，我能和他在一起，你自己管不住老公，活该！”
胖大姐听着这话就火冒三丈，直接起身站起来，一把手拽着漂亮女人的头发:“你是不是还没被我打够啊？！”
漂亮女人也不是吃素的，眼看着自己又要挨打，着急上了口，一口牙齿上去死死地咬住胖女人的胳膊。那胖女人被咬的生疼，直嗷嗷叫，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拽着头发使劲抖擞，生怕拽不下头发。
夏凯对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拍桌怒喊:“都给我老实点！！！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们打仗的地方，再给我闹事，全都给我蹲局子！！！”
两个女人只好一个撒开了手，另一个放开了口。
旁边的大哥一听这话顿时不沉默了，抬头怯懦懦的开了口:“老婆，回家吧。”
胖女人怒斥男人:“回家？回什么家？你还好意思回家，你有脸回去见你儿子吗？你怎么和你儿子交代？”
漂亮女人在一旁默默看着男人，平时对自己百般疼爱，如今却如此懦弱:“我算是瞎了眼看上了你，就你这种男人，给我我都不要，谁爱要要去，老娘我不伺候了！”说完便拿着包气冲冲的离开了。
那胖女人看着漂亮女人的背影，朝着方向吐了一口痰后也离开了，她男人紧跟其后。
夏凯皱着眉头看了看地上的那口老痰，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一天天的，都是些啥人啊？！”
这时候正好韩风回来了，也正好踩到了那口老痰上。夏凯本想提醒，还是晚了一步。
韩风看着夏凯:“怎么了？”
夏凯只好装作啥也没发生:“现在没事了。怎么样了，打听清楚了吗？”
韩风:“问了，没有这样的人。”
夏凯:“周围的社区药店问过了吗？”
韩风喝了口水:“没，这种出血量，即便是去药店，药店也没法医治。医院都够呛，更别说药店了。你们呢？怎么样了？”
夏凯无奈:“唉，就那样。他二爷不在，二娘耳朵又不好使。问了也没问出什么来。”
韩风:“等等吧，这会也不能确定这血是偷车贼的，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的。”
夏凯:“是啊！那发现车的现场，没有其他线索吗？”
韩风:“听说是在西良戈西边的破旧工厂里发现的，正好孙队去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了一群人围在那里。那地方破的连个墙都没有，早就成了垃圾堆，周边村里的生活垃圾都往那边倒，来来往往的，没法查。”
夏凯仔细回想:“是不是有个牌子叫什么来着……‘福山工厂’对吧？”
韩风心想你个外地人知道的还挺多:“是啊，哎你怎么知道的？！”
夏凯:“今天去工地，远远的看到过。”
韩风心里一动:“这车工地上丢的，又在不远处发现的，你说这路上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有没有人看到？”
韩风继续:“从工地（南扬西村）到福山可以直接过去啊，会不会是工地上的人？”
夏凯:“过不去，可能是嫌弃垃圾臭，可能是别的原因，我看到的时候中间有一堆废石料挡着，人可能会翻过去，但是骑着车是不可能的。而且从现场照片上看，那辆车的车身也没有被石头划过的破损，所以可以确定那人是骑车从平路过去的。”
韩风:“哦这样啊？！”
夏凯:“周围还有别的路吗？”
韩风思考一会回答:“有……但是太大胆了。直接出了工地（南扬西村）来到和南扬东村交界处，然后从西良戈村里绕进去走。这应该算是距离最短的平路了。”
夏凯:“这样吧，明天我值班没法去，孙队还得接他徒弟。我和孙队说一声，你明天直接和你搭档去周围看看有什么线索，早上先不用签到了。”
“好的，夏副队。”，韩风转头一想，有些疑惑:“孙队啥时候带徒弟了？”
夏凯:“新来的那个，孙队打算让她跟着自己，咱们一对一对的他眼馋，正好来新人，跟他凑‘一对’。”
“好嘞，那我去找明哥了。”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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