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掌门 > 敢问许大人,您何时弯了? > 第43章 顺者死,逆则昌

第43章 顺者死,逆则昌


许黔禁不得脏,揽着他爹臂弯,迫不及待往太医院方向而去。

        陈琅被拖着走,至无人处才说:“长大了。”

        “我差一点就答应他留下来了。”

        “我们也没想到,你居然会拒绝。”陈琅这个我们,自然是指一众朝堂老臣。

        “嘿嘿。”许黔讪讪笑着,心里却将刚刚发生的事又捋一遍,问道:“爹,你是不是想跑?江朔也知道?昨天刺杀你的人是谁?没看出他还为你,埋了陈宥安这么枚大棋。”

        陈琅只答:“问这么多,还是没长大啊。”

        江家早就知道陈琅一身功夫滑不溜秋,自病起便召都召不进宫去,而陈宥安进殿绊住来上朝的许黔,才能确保将陈琅召来。

        对于陈琅与老官们配合保命实属正常预判,江朔恐怕也没抱希冀今日能治了陈琅。江朔恼得是看不出,许黔是真的蠢直逆反,还是假意做戏,连串胡搅蛮缠,连老古板们都用上了。才有了最后那一问的试探,若是应了···

        顺者死,逆则昌。

        许黔又怎会真不知,江朔就是想保护蠢钝无知的他:“长不大才安全,不是吗?”

        陈琅不答,引着许黔往太医院去换了衣裳,便顾自出宫去了。

        许黔又回到江朔面前乖乖垂手而立,内官看了眼许黔后,悄咪咪退出了勤政殿,只留下这舅甥兄弟俩。

        江朔头都没抬,道:“朕记得你还是有那么一丝教养的,搞事情总避着长辈面前。”

        “您也说只有那么一丝,很快就用完了。”

        江朔持着朱笔,勾勾圈圈,似随口问得漫不经心:“消失的两日,是去看江若楠了吧?”

        应是无人见,许黔忙否认:“胡说。”

        “可有想过,若这两日不出去,陈宥安也落不到大殿上来?”

        许黔答:“少来了,你们不就是等着我出去嘛?”

        江朔望过来,笔尖僵对着这边:“是你主动出去的。”

        “该该该,该死。”许黔痛悔:“不该去!”

        “他藏在哪里?”

        许黔踱到江朔桌前,与之对坐缓缓说:“他一个没爹妈小孩子,何必···”

        “孩提时就恨我的人,难道要等养到彼年壮吾耄耋,岂有此理?”江朔问:“你是真蠢?”

        做了无数次心理建树,一直心焦不能两全的事,真要拿出来直面,还是不免慌乱。

        许黔道:“若是他从此避走再不入京,闲散此生···我保证他不会祸乱大齐,也不生是非,能否留条生路?”

        江朔半侧的身子略略前倾,扬眉问:“你能保证?”

        许黔噎住,这哪里是他能保证得了的事?

        但若是有一丝机会,也该尽力争取,大不了做主管他一生也罢。

        他爹陈琅这种,还慕那书本里铮铮骨气,只求活得光明正大,连逃命都觉得不雅。料这小世子肚里有些墨水,也免不了书呆子气,之前胡闹恐怕就是破罐破摔,若能求个生路,无需苟且那种···

        “臣保证。”

        江朔斥道:“保证个屁,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这喜欢二字贸然从江朔口中厉然而出,便是有真话也不能真干脆言。许黔心一横,道:“不知道,或许是偶尔与您翩翩少年时有些挂像,忍不住保护一二。”

        江朔闻言沉默,肩头一松陷入思绪。

        王室中□□妾皆容颜不俗,所得子嗣相貌自是堂堂不说,身上都带着清贵气,人群中远观之,轻易能辨为江家男子。

        那少年他见过,生得好看,说与他肖像倒也听得。

        只是许黔说的‘忍不住保护’,便省不住联想到他做为太子那几年,父皇仍旧偏爱着哥哥,许黔幼年陪着的江朔,每日假装坦然战战兢兢过活,模样岂不就是有些宛若那少年。

        只是后来娶了许家妹妹,拢了许相登基为王,淡忘了。

        淡忘了,许黔引他见过许家小姐;淡忘了,许相还是他的岳丈。少年时许相起初疼爱幺女,无意令其做王后,还是许家小姐自己同意,才迫许相点的头。

        江朔忽然有点为难,那些少年情爱,早困在了身份里苍狗白马,猛地想起难免动容,更动了恻隐。

        江朔将将找到些少年人时心软滋味,不知怎地,忽然想起韩旭说过的那些浑话。沉吟,呷茶,道:“阿黔,你这是在替你外祖说情?”

        许黔很贪心:“都想说。”

        江朔广袖一甩,道:“你走吧。”

        许黔不走,却指着勤政殿外养一叶莲的石缸,顾自道:“舅哥哥可记得幼时,我们常在东宫玩游戏,那里也有这么一口缸,有一回冬日我做木人你做侠客,我为了不输,跌在里头硬撑了一刻钟。”

        江朔看了眼许黔,许黔接着说:“那次隔年开春你就长大了,后来就很少玩这些了。”

        江朔怎不记得,残王落了腿疾,但是江若楠聪明可爱,招祖父垂慈,父王虽留了韩后母子地位,却冷之严之。

        隔年开春他趁父王论他婚娶之前,便撺掇许黔骗母亲拐幼妹出来,才正经见了许家姑娘。

        彼时韩家灭族没有几年,人人都记得,大齐王后没有娘家。

        许相也说过,他许家拿得动笔杆子,未有野心登顶做国戚,令女儿熄了红鸾心保许氏平安,可惜拦不住还是到了今日。

        那时年幼,他选了邺都这最贵重的,又最轻贱赘婿之子陪读,这赘婿之子也选了不受圣宠的王后幼子为友。

        许黔明知这人跟着他,最终会失去满身家族怙恃。江朔盯着那宠了二十几年的人背影:“你后悔了?”

        “不后悔,重来几回,我都会帮护那少年。”

        给绝佳的机会表忠心,他居然还玩什么一语双关,真是不太聪明。江朔答:“知道了,你好好帮你爹。”

        “臣告退。”许黔本就背对江朔,说完便径直走了。

        王内官见许黔走了,又回到了殿中,笑着嚷嚷:“臭脾气。”

        江朔道:“你不就喜欢他这死样子吗?”

        “哎哟,可不敢!他今日里都没正眼瞧奴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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