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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信命运


唐瑾斌看着墙上的时钟指向一点,窗外的夜幕在灯光的映照下透着昏黄。

        毫无睡意的他起身下楼,没有叫上刘猛,独自驱车来到一幢居民楼下。

        他将车停在江堤上,遥望着对岸的灯火,星星点点,随着江水飘摇。

        江心洲上的人不担心涨潮被淹吗?儿时,他纳闷的问着母亲这个问题。母亲说道,洲会随着水涨不会淹没的,人到了江里也会被送回岸。母亲说完带着笑意拥着他。

        “呜呜呜……”轮船的鸣笛声将他拉回现实,他转身又看向堤岸另一边的居民楼。

        三楼中间户的窗户还透出亮光,女人还没睡。看监控时,只有画面触碰不着,现在近了,却又不急于见她。

        为何一切是这么巧合,为何她是自己曾心心念念的人,但现今却是别人怀中妇。他自负,不信命,但命运一次次在捉弄他。

        他从小被养在祖父母膝下,纵然隔代亲,但没有母亲的爱,自己的人生总不是完整的。他不理解为什么一家人不能住在一起,或许父亲从未当母亲是一家人。

        母亲像是被豢养的画眉鸟,失去了动听的歌声。唐瑾斌认定母亲以前就是只歌声婉转动听的画眉,但这座别墅困住了她动听的声音。他听过母亲唱的摇篮曲和童谣,“红萝卜,蜜蜜甜,看到看到要过年”

        母亲离开后,唐瑾斌疯狂的寻找过,但杳无音信,母亲好似从人间蒸发了,不留一点痕迹。他去找父亲,父亲却是一副冷漠不关心的样子,就像母亲从未存在过一样,更无从说去寻找的事。父亲毫不在意的态度让他愤怒,旁人嘲笑的眼色让他癫狂,他变得不可捉摸。

        遇见何青是他童年时久违的一道亮光,只是匆匆一面,在寻觅时也是渺无影踪。二十年后再见却是这般光景。

        他是盗贼样的存在,跟踪她、绑架她、欺辱她。曾经最美好的幻想被他自己毁了,重逢即是毁灭,但他又做不到放手。

        既然怎样也改变不了他给她造成的恶劣印象,那就让她对自己的印象更深刻些。

        他不会再放她离开,无论她是不是情愿。已然成不了李彧那样的存在,就做个让她刻骨铭心的存在,成为她夜夜躲不过的梦魇。

        他不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不再放她逃脱,而要让自己成为她的人生大劫。

        他是如此卑鄙无耻,把恶趣味当成爱好,去逗弄一个曾帮助过自己的女人。他也不觉得这有何不妥,命运捉弄了自己,从失去母亲到与何青的相见,这样的相见倒不如说是失去。他却偏不信这命,自己就要去逆势而行,带给别人的痛苦,自己才能切实的体会到自己是个人,而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他又是如此可怜,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也做不到怎样去被爱。不能加入却只会偷窥,藏在暗处看着阳光,看着别人的生活,还试图将他们和她们拖向阴暗处。何青,就是他此时最想拖入黑暗中的人,想要她陪着自己,一个人沉沦实在是太过孤单。

        唐瑾斌很想冲上去看看,去看看这个让自己牵挂了二十年的女人。每天睡前,他会查看下监控,看看她是如何吃饭、如何睡觉。想象着如果当年能找到她,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自己,自己是不是可以活在阳光下。

        这段时间忙于调查何立军及李彧的事,一直没有来见她。晚上那会辗转反侧,满脑子里却都是这个女人,她才像梦魇困扰着自己。

        这是不是他该有的缘分,父辈的感情延续到下一代。怎奈是段孽缘,老头子和何立军现在已不算是朋友,而自己和何青更是谈不上一点关系,两家之间有的只是对抗与矛盾。

        唐瑾斌知道父亲暴怒是因为何立军找到了他。何立军来这的几天,知道了自己对何青所做的事。

        他不管老头子如何呵斥、警告,自己决定的事就不会动摇,任何人来劝都是如此。小时候不管自己,现在已经管不了了。

        唐瑾斌隐隐有些恨父亲,逼走了母亲,这么些年对自己不闻不问,现在却又来干涉自己的感情生活。

        他知道父亲有个情人,林氏集团的林玉欣。

        这并不是自己调查跟踪父亲得知的,而是父亲从没有避着任何人,逸城市人人皆知盛唐集团的唐毅对林玉欣死缠烂打了三十年。这样的绯闻流言养活了多少娱乐小报。

        父亲经常献殷勤似的讨好林玉欣,但又一边打压林慕川,父亲见不得林氏集团好,但又见不得林玉欣哭。

        林玉欣父母车祸去世,父亲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全然不顾外人的眼光,就算她是有夫之妇,父亲还是乐得其所的取悦她。

        但这让唐瑾斌感到耻辱,自己的父亲是个不知廉耻、没有尺度的人,不止自己这样认为,整个城里的人都这样认为。

        虽然没人敢大庭广众的嘲笑唐家,但唐瑾斌敏感的神经察觉到他人讥笑的态度,那时的他想要离开这,终于他去了国外,他本是想在国外永远不回来。

        但是,老头子一招切断金钱输送让他没法坚持,他过不了没钱的日子,特别是过惯了纸醉金迷的日子,再俭朴节约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回来是为了家族产业,还有其他隐秘的原因,也更是为了一个真相。既然躲不掉,那就直接去解决。

        唐瑾斌不该是个逃兵,他要继续找寻母亲。他很想知道,母亲当年为什么生下自己,却又离开了。

        不择手段也好、偷奸取巧也好,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和过程变得不再重要。唐瑾斌假寐片刻后,挺身坐正。

        三楼的房间灯还未灭,他起身打开车门大步向灯光处走去。

        他打开房门的瞬间,一根棒子劈头袭来,他敏捷地歪着身体躲过,一手顺势举起拿住棒子,另一只手掐住对方。

        对方被掐得喘不过气,握着木棒的手一松,就护住自己的脖子,不住的咳嗽。顺着木棒落下,唐瑾斌松开了掐脖的手,他知道这个女人在袭击自己,这只是给她的一点教训。

        唐瑾斌看着何青憋得满脸通红,大口的呼吸着,他眉头一皱,但说出的却是冷冷的话,“这就是你的接客方式吗?”

        何青并未搭理,只怒视着他。

        他看着对面穿着粉色睡衣、戴着黑框眼镜、披头散发的女人,实在是无法将美丽可爱与她联系起来,可就是这样的女人,整得自己心神不灵,无法入眠。

        在看到何青后,唐瑾斌稍平静些,因老头子责骂而狂躁的心又消停下来。这女人是什么,是镇定剂、是安眠药吗?为何自己看到她会觉得安稳。

        难道真是命运注定的,但自己是又绝不愿去相信。相信命运就相当于向命妥协,等于承认自己有此一遭皆是因为自己做过的那些胡作非为的事所带来的报应。那他和何青的再相遇算什么,是让他再续前缘还是继续横行无忌。

        唐瑾斌冷笑一声,我不信命运。他往前搂住何青,不顾她的反抗,只是想紧紧地拥抱,似要将她拥入自己的身体。

        他知道她不愿意和自己这样的人有一丝联系,按命运来说,他们就不是一路人。无论从家庭、生长背景,还是成长经历来说,俩人就不该会有交集,而命运却是如此会捉弄人,将毫无瓜葛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连在一起。他不信命运,但也逃脱不了这冥冥中的微妙变化。

        静谧的夜幕下,女人的呜咽、哀求、咒骂声显得清晰、刺耳。唐瑾斌听着她带着怒火与不甘的哭腔,手上的动作却一刻没有停下。

        既然她口口声声地骂他变态,那就如她所愿,他就做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在她的身体里留下自己痕迹,更是在她的心上留下自己的印记,这会让她一辈子都记得自己。

        他用力地亲吻着她胸前的伤疤,似要将伤疤舔尽舐去。也许没了这块伤疤,他就能再回到那个摩天轮下的公园,一切就能重新来过。

        任凭何青如何抵抗挣扎,他都没有放松力量,而是一次次的压制她,他要她臣服于自己,不管是情愿还是强迫的,只要他想要,就该得到,这是他在国外留学时一个法国人给他的告诫。他恨那个法国人导师,但此刻他自己变成了那个法国人。

        谁也不知道他在国外经历了什么,他也没必要对谁提起。他发现只要将自己受过的不堪强加在别人身上,自己也能获得快感,他享受着压迫、窥探、窃取带来的乐趣。

        他看着不再挣扎的女人,脸上的泪和头发黏在一起,脸色惨白没有血色,她已经喊哑了喉咙,拼命的没了力气也没能挣脱,就只能无声地抗议。

        他扳过女人的脸,直视着她,她扑闪的大眼睛干涸了,她的酒窝也被绝望填平了。

        看着这样的女人,他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恢复到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说道:“只要我想,我就能得到一切。”他说着那个法国人对他说过的话,那句他深恶痛绝的话,现在由自己的嘴又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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