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以往的情分
服务员鬼端着一盘盘菜在饭店里忙的热火朝天。
眼看着隔壁几桌的鬼都换了好几拨，而我们这桌上一道菜都没有上，就像是被忽视了一样。
他们不急，我也没资格着急，只能干坐着继续等。
“江婆婆以前应该经常来这家饭店吃饭吧？”等得无聊时，我和江婆婆聊了起来。
“那都是以前了，老婆子我人老了，走不动了，也有好些时间没来了。”江婆婆笑着说道。
“哪里，我看江婆婆还硬朗着呢。”我笑着说道。
江婆婆脸上的笑意渐敛：“硬朗吗……”
“是呀。”我点头，虽然外貌是老了些啦，但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在。
“哎，小姑娘啊，等你以后老了就知道这样的硬朗是有多身不由己了。”江婆婆忽然感叹起来，“这世道啊都是公平的，有因有果，有舍有得。”
这个道理我知道，爷爷以前也经常跟我说。
不过听江婆婆这么感叹，我倒是明白了些。
人活这么老，又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而这些特殊能力不仅危险还会被人排挤。
就像我一样，活了快二十年，没有交到一个真心的朋友，可想而知，江婆婆活了这么久，该是有多么的落寞。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在江婆婆的思维真挺宽阔的，一点也不死脑筋。
“话说，一会儿要是上菜的话，这个菜我们可以吃吗？”我又问道，“我还挺期待尝尝这个味道的。”
“最好不要。”一旁的唐北冥回答了我。
“为什么啊？”我不解。
“冷。”他道。
江婆婆笑了两声：“对，他说的没错，你要不是特殊情况的话，倒是可以尝两口。”
“那岂不是可惜了。”我失落道。
“不可惜不可惜，就怕你吃到这么好的味道以后还挑嘴了呢。”江婆婆打趣起来。
“就像江婆婆一样吗？”我想起白天她评论黄家老大菜色的样子。
江婆婆心情大好，脸上的皱纹都平了几条。
一旁的小瞎子又开始发起了牢骚：“真是浪费时间，我四处看看去。”
说完，小瞎子起身，看样子是打算逛逛这饭店。
我们都没理他，任他到处去闲逛。
又聊了一会儿后，来吃饭的鬼渐渐少了，桌子也空了好几张出来。
“这老板怎么做生意的，我们进来多久了？菜不上就算了连水都没倒一杯。”闲逛回来的小瞎子坐下说道，“没意思，真没意思。”
“抱歉让四位久等了，我们老板马上就出来。”服务员鬼走过来客气地解释。
“没关系，不急。”江婆婆是真不急。
很快，来饭店里吃饭的最后一个鬼离开了，先前还热闹非凡的店顿时冷清下来，只有一两个服务生鬼在收拾打扫卫生。
与此同时，我感受到的那股鬼气更加强烈了。
这时，厨房的门开了，强烈的鬼气扑面而来，四周温度降的厉害，我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气。
“老板。”在收拾的服务生鬼弯腰问好。
只见一个穿着大厨衣服戴着厨师帽的老人从厨房里面走出来。
老人身形臃肿，看起来胖乎乎的，脸上虽有皱纹但没江婆婆的多。
他手上托着个托盘，托盘里有几盘菜，还未走近，我就已经闻到了菜肴传来的香味。
想来眼前这位老大爷就是江婆婆口中的老黄，同时也是隐藏在饭店里的大鬼了。
我屏住呼吸，看着老大爷走到桌旁，放下托盘，布满老年斑的手将托盘里的菜摆了出来。
“等一等，还有。”老大爷拿着空托盘进了厨房，又托了一整盘菜肴出来。
很快桌子上摆满了菜，有大菜有小菜，看得出来是老大爷精心准备的，就像是宴请朋友的饭局一样。
我偷偷观察着江婆婆的表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真没想到啊，你还会来看我。”老大爷入座，“说实在的江老太婆，我还挺不想看见你的。”
“你以为我这在老太婆愿意来见你啊，老太婆人老珠黄手脚不便还大老远的过来。”
“知道知道，肯定又是想念我手艺了吧。”
“就你话多。”
看得出来这两人的关系挺好，生前一定是很要好的朋友。
我很羡慕。
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我真的想吃，偏偏唐北冥按着我的手就是不要我品尝。
而刚才一直发牢骚的小瞎子倒是忽然安静了起来，一副有些畏惧的模样。
想来也是，从某方面来说，小瞎子可是间接性的破坏了这位老大爷阴店的生意呢，老大爷不计较算他大度。
“来，尝尝，看看我手艺生疏了没。”老大爷主动给江婆婆夹菜，对同桌的我们好像直接无视了。
看江婆婆吃的津津有味，我是真忍不住想尝两口。
我眼巴巴地望着唐北冥，偏偏他熟视无睹，就不理睬我。
“老黄啊，你这店里的生意可不能只有晚上才生意好啊。”这时，江婆婆开始说起了正事。
“你还真别说，今晚我这店里的生意格外好，你看我忙的现在才有功夫出来招待你。”老大爷乐呵呵地说道。
“老黄，你的衣钵已经传给了你家老大，你可别一直压着你家老大啊，他一个大男人靠这饭店养家不容易。”江婆婆边吃边说道。
“老太婆你这话啥意思？”老大爷手一顿，眉头皱起来。
江婆婆看着他：“还能是什么意思，你家老大做的是活人生意，你一直在这耗着，他这生意怎么能好？”
‘啪’！
老大爷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吓的服务生鬼躲的远远的。
“老太婆，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教训我的？！”老大爷竖眉怒瞪，语气都变了。
“我这是教训吗？”江婆婆没有一点被吓到的感觉，“老黄，你这阴店开的够久了吧，还没过瘾？”
“过瘾……”老大爷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怎么能过瘾。”
“天天闷在灶台火前，你没干够老婆子我看都看够了。”江婆婆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好了老太婆，我晓得你今天来的意思了，你要是来怀旧的我欢迎，要是另有目的，请吧。”
说完，老大爷扫了眼我们在坐的人，目光阴狠的可怕。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小瞎子害怕的抱着头，就差没躲到桌子下去了。
他这么一叫，成功的引起了老大爷的注意力。
只见老大爷长手一捞，直接拉断了他手腕上戴的黑绳子。
“是你？”老大爷脸色骤变，满眼愤怒，“好啊老太婆，你今天真是来找我麻烦的！”
江婆婆面色微变，但还是保持着镇定：“什么麻不麻烦，老婆子我怀念你这老大厨的味道还不行了？”
“行行行，那这个人是几个意思？别说你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谁？”江婆婆顺着他话问。
老大爷捏紧拳头，隐忍着怒气：“这龟儿子就是坏我饭店生意的人！”
“是吗？他可是你家老大请来的人，是帮饭店恢复生意的人，怎么会是破坏的人？”江婆婆很是淡定。
倒是老大爷的脾气又忍不住了：“要知道这方圆几里的鬼都是冲着我这厨艺而来，结果倒好，弄些什么破玩意儿在我饭店里挂着，拦了多少客人在外面！”
“他是做的不对，但好歹没让你那么累是不是？”
“狗屁！”
这一声‘狗屁’又把小瞎子吓的够呛，他直接抱头窜起来：“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别找我别找我！”
我汗，这不典型就是一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的样子吗？
这小瞎子真的是太会坏事了，我有些担心起来。
“老黄，再不吃菜就凉了。”江婆婆适时说道。
然而老大爷的脾气是彻底被小瞎子挑了起来，他连江婆婆的面子都不给了，直接瞬移到小瞎子身后，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老黄！”江婆婆起身，拐杖狠狠的触了下地面。
只见老大爷的鬼影颤了一下，小瞎子在他手里拼命挣扎着。
我紧张地看向唐北冥，希望他能出手救救小瞎子。
小瞎子就算再讨人厌，也不至于到被鬼掐死的地步。
“老太婆，我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把这个龟儿子留下，我让你们都安全出去。”老大爷说道。
“老黄，你什么时候口气变这么大了。”江婆婆紧握着拐杖，指尖泛白。
完了，看这两人是要撕破脸皮了。
眼看着小瞎子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而唐北冥还没有要出手的打算，我有些急了。
“老太婆，既然你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就别怪我不顾往日的情面了，再说，我看你今天来也没给我半分情面。”
话音一落，饭店的玻璃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饭店的角落里多了好些鬼影。
老大爷手一松，小瞎子啪嗒一声落地，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粗气。
“来吧，做鬼这么久除了在灶台前忙活着，还没真正试过这能力，今儿就让我好好的活动活动筋骨！”
饭店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墙角的鬼影渐渐现出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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