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夫妻
“你们什么意思？”胡嶀嶀眼神变得危险，不着痕迹地收了收帽领。
“少废话！”张尔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把帽子拽下来。
“拿来吧你！”
不出所料，一个明晃晃的大光头，显露在众人面前。
“呵呵，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张尔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露馅了吧？谢顶男啊，这戏你就别演了……”
“我不懂你们说什嘛了，我一个老头子没出远门，就来寿州街上买点菜，懒得带假发，我招惹谁了？”
“你那是买菜？那是薅菜！”菜摊大叔插话道。
没理那人，胡嶀嶀似乎是越说越生气，又怒道：“你们是怎么？这年头掉光头发还犯法？不戴假发怎么了？我怕光污染还要戴个帽，你们一群年轻人，非要来骗，来偷袭，我这个69岁的老教师？”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张尔正欲有进一步动作，赵生拦住了他，看着胡嶀嶀，道：“老先生，您别激动，我们是警察局派来做调查的。”
“调查？调查什么？”这秃老头仍然眼神不善。
“这是我的英雄协会会员证。”范德华接过赵生的话茬：“首先，我们要知道你昨天晚上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情？请你如实回答，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
“昨晚？昨晚我就在家么，白天领了退休金的开支我就回家了，晚上老婆抄了两个菜，喝了点酒，我们家早早地就熄灯睡觉了。”胡嶀嶀老实答道。
“嗯？你居然还有老婆？”张尔显然很是能抓住重点。
“我说你这小子什么意思？”胡嶀嶀瞪眼。
“行了行了。你走吧。”范德华摆了摆手，带着赵生转身离去。
“不是，我们怎么这就放弃了？”张尔一边跟上二人，扭头看看愣在原地的胡嶀嶀，一边疑惑地问道。
“不急。”范德华等走远了后开口道：“这次也是我太心急了，并没有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来找人。”
“今天已经打草惊蛇，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他家就在那，跑得了和尚他也跑不了庙，我们先从他周围的人开始调查。”
说着，一众人从寿州街里往北的小巷绕了一大圈，等到确认胡嶀嶀差不多会回家后，他们又来到合口小区门房处停下。
很快跟门卫大爷套了几句近乎，坐下给这位姓高的老人递了根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烟，范德华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套话，试图搜集一些信息。
“噢，你说佬胡啊……那家伙年纪比我还大一点，精神劲儿却是一点儿不减，这些年头虽然不给人补课了，却也是搅和在各种学校领导的饭桌里。你别看他小日子是挺滋润的，就是这样也抠门得离谱，还特别招人烦……”这老高叨叨絮絮，看起来好像和胡嶀嶀有过节。
“这么说，他饭局挺多的呀。”范德华笑道：“老先生最近可见他有什么动静？”
“什么动静？”老高蒙了。
“您看看这个。”
范德华悄悄掏出一张小纸条，老高一看，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来……噢噢，我说错话了，哈哈。不过国家政策就是得支持啊，老虎苍蝇一起抓，一起抓！”
“能说说他的详细外出记录吗？”
“当然没问题，人工智能机器记录仪都记下来了，我翻翻啊……”
“嗯，上个月月底去了伏龙酒楼，和阳城十五中的现任校长有密切的交流……”
“上个星期六去涝猪查理吃自助，似乎是邀请了寿州卫生部的副部长……”
“那昨天和前天晚上呢？”
“这就没有什么记录了。昨天和前天晚上他都在家没出门。昨天下午倒是出门了，六点多才回来。”
“倒是她老婆经常晚上出去，半夜才回来。”
“嗯？”范德华双眼一亮：“他老婆是什么人？”
“听街坊们说是最近几年才娶的老婆，名字也不知道叫什么，门禁卡信息被个人隐藏了。他的前一位妻子也是十五中的教师，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病逝了，佬胡也没和别人说过。倒是现在这个老婆奇怪的很，明明是老来续弦，结果俩人还经常分居，每个月他老婆才来住两三天，而且经常晚上就出去了。”
“不过个人都有各自的活法，咱也不好说人家什么。反正他娶的这个老婆面相还有点像他，这么说来，俩人挺有夫妻相。”
范德华沉默，摸着下巴思考。
“我倒要看看这夫妻俩搞什么鬼，今天晚上干他一票？”张尔悄悄问道，同时手伸到后方，随时要把西瓜刀摸出来。
“别冲动啊老张。”赵生手指敲击桌面：“你就不觉得这有点奇怪吗？”
“是很奇怪，所以我才要干他啊。”张尔又把手放了回来，“这胡嶀嶀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说他是谢顶男吧，他拥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说他跟此事无关吧 他们夫妻两人的行为又是如此怪异。”
“你们遗漏了一个重点。”范德华两腿一蹬，把椅子转过来：“胡嶀嶀的那个教师前妻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也算重点？”张尔凝噎。
“当然。”范德华十分肯定道。
“你是如何筛选出这个信息，并做出这样的决断的？”赵生询问道。
“凭感觉啊。”范德华一脸无所谓，“死的不明不白也太不对劲了。”
“……行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张尔无语道。
“上门拜访！”范德华站起身。
“啊？”
“直接上去刚啊，这不是你的意思么？先上去看看吧，见这夫妻一面；是人是鬼，现实中碰一碰就知道了。”
……
范德华觉得自己的腿有点麻。
其他两人也是。
他们已经设想了所有的情景，甚至对方逃跑的话，他们怎么堵人群殴都想过了。
可万万没想到，他们连人都没见上。
面对这静悄悄的紧闭的大门，范德华终于忍不住问：“你给的住址到底靠谱不？”
“这你就不能赖我了啊，绝对靠谱，官方认证！”正在一遍又一遍看缺德地图的赵生急了。
“难道两人刚好都不在家？”范德华摇头，“这合理吗？不是说他老婆白天都在的么？”
“吃了闭门羹就先走吧。”张尔忍不住道：“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等得我都有点饿了。”
“你怎么突然不着急了？”
“刚才支付到账了，申日立发给我八百块钱，说是替他女朋友给的委托预支付。”
“……要不我们就这样算了吧？”赵生灵机一动，“先拖着呗，开摆就完事了。”
“不行。”范德华一票否决，“就算没有资金和委托，我们也要调查下去。如果这个胡嶀嶀真的是异能拥有者，事情就麻烦了。”
“怎么说？”
“你们应该明白，只有年轻人才有觉醒异能的可能，一旦拖到中老年，基本就宣布这个人这辈子都是普通人了。这个胡嶀嶀如果真能隐藏这么多年，我可不相信。”
“再者说，他的这个能力如果是使人变秃的话，倒也没有什么社会危害性，那他为什么要瞒周围的人这么多年呢？哪怕是去英雄协会注册一下就开始摸鱼，也能白拿一些福利的。”
说着，范德华目光变得坚定：“显然，这个人的能力觉醒背后有猫腻。你们记得昨天说的那个觉醒剂的事情吗？说不定我们可以顺藤魔瓜，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而且就在今天。”
“今天晚上？”赵生忽然会意。
“对。先回去拟定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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