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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那一团绿云


  如果这小伎俩自己都解决不了,估计师父会先把自己逐出师门吧,明慧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于丽珍,笑容加深了几分。

  于丽珍刚带他们到了外面接待客人的厅室,已有不少的客人到了,冯氏和马氏两人正陪着客人说笑。冯氏吩咐了明慧姐妹几个招呼着各家的小姐说话,玩乐。

  邀请的客人陆陆续续到了,那次宫宴认识的孟婷婷也跟着晋阳侯夫人一起到了,可那次太傅的孙女姜宁却是没有来。

  明玉如花蝴蝶一般在各位闺秀中穿梭。

  见到明慧孟婷婷很是是高兴,拉着她的手也给她介绍了几位相熟的闺阁小姐,然后就拉着她走到了一旁两人说起了悄悄话来。明慧见着如花蝴蝶一般的明玉,感觉不少打量自己的眼神,也没有要凑上去的心思,静下心来和孟婷婷说说笑笑。

  言谈之间就到了很快就到了开席的时间,正要开席,外面传来话说是六皇子到了,于丽珍这眼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范家几位英俊儿郎,有崔觐和柳恒之两位世子,如今加上六皇子,各家小姐目光闪烁,抬手扶了扶头上的发髻,绢花,捏着帕子一个比一个坐得更加端庄了起来。

  在众人的翘盼之中,宴席开始。

  这宴会的菜式都是冯氏和于丽珍两人亲自定的,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还有各种花样糕点,新鲜瓜果,满满当当的。

  “感谢各位小姐赏脸能来。”于丽珍手里捧着一个酒坛子笑呵呵地走到了小姐们的桌间,身后还跟着巧玲巧云等六个丫头,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酒坛。

  “明雅你们姐妹几个好是要好好招呼这些个娇客,且莫怠慢了。”于丽珍笑吟吟说道。

  “二婶,放心,我们会好好招呼的。”明雅笑着应了。

  “这是我特意从清风醉定来的几坛桃花酿和桂花酿,请各位小姐尝尝。”说完,亲自打开了手里端着的酒,放到了桌上。

  顿时花厅里酒香四溢。

  “清风醉的酒哇!”有人惊叹了一句。

  “嗯。”于丽珍笑着点头,“这不给各位特意定的,可是预定了好些天才定到呢。”

  这清风醉,在京城开业一年多的时间,可是这生意很是红火,这生活红火这出生富贵的小姐自是不会羡慕,而是这清风醉的酒,醇厚,酒香是几里之外都能闻到。

  有男人们喜欢的女儿红,竹叶青,状元红,更是有特意为夫人和小姐酿造的口感甘甜,不易醉人的桃花酿和桂花酿,杏花酿等各种清淡的花儿酒和各种果子酒,据说还能养颜美容。

  可惜的是,这清风醉自开业来就每日只售酒一百坛,售完了一百坛,不管是何人都没法从里面再买上一坛。

  你说吧,这开门做生意的,谁会嫌钱少啊,还限额,却不想如此的规矩,这清风醉的生意嫩是好得让人眼馋,一年多下来,真要喝上一壶清风醉的酒,还得提前预定。

  当然,价格也不低,一坛酒,一百两,没得商量。

  明慧也是噙着笑,倒是没有想到会在家喝到自己铺里的酒。

  “你们慢慢吃啊,别客气。”于丽珍寒暄了几句,带了人离开。

  明慧冷冷一笑,还真是下了本了,连清风醉的酒都舍得拿来给她喝了。

  香囊里淡淡的有一股绞股兰的香味,虽是很淡,虽她习医的时间不长,这绞骨兰还真是……

  也亏得于丽珍能如此费心陷害自己了。

  掩唇,明慧把酒都倒入了放在袖里的手帕上。心里可惜了一番,这么好的酒白白让自己给糟蹋了。

  没一会,冯氏身边的大丫头走了进来,把明慧几人身边的贴身丫头都给叫了出去,说外面缺人手。

  明慧朝豆蔻轻轻点头,让她放心去,这冰片吗,老夫人有话,说是别那张像是别人欠了她几千两的讨账冰人脸别冲撞了客人,吩咐明慧这宴客可别带在身边,明慧笑笑,就留了冰片在慧园坐镇,只带了豆蔻在身边。

  这豆蔻出去不到一刻钟,一个丫头上菜不小心就把汤色洒到了明慧的裙裾之上。

  明慧瞧着,勾了勾唇,跟人说了一声,起身回房去换衣服。

  跟了一个小丫头红儿,明慧见着她低眉顺眼的也还算是顺眼,就带着她往慧园走去。

  明慧往前走了一会,停了下来站了一会,继续往前走过了花园的石拱门,走到花园的石桌旁,转身对着红儿说道,“我在这里坐坐,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郡主累了吗?奴婢扶你去那边的院子歇会吧。”红儿低着头,说道。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先去给我倒水。”明慧抚着眉心说道。

  红儿犹豫了片刻,说道,“这里阳光大,郡主若是累了可以去那边汀兰水榭去等奴婢。”

  “嗯。”明慧点头。

  红儿这才转身匆匆离开去给明慧倒水。

  明慧摇头淡笑,难为忙碌之间为自己打点,真真要白费他们一番心思了。

  *

  端了水来的红儿却不见明慧,把手里的杯子往石桌上一放,环顾了一下四周,静悄悄的没人,走了两步,想了下急匆匆朝抄了小路去了慧园,不久又满头大汗朝不远处的汀兰水榭跑了过去。

  宴席在明慧走后不久就散了,吃了宴席,范老夫人带头头领了众宾客去了戏台。

  这戏台早已搭好,有武生和花旦正在台上铿锵铿锵着在戏台上面试唱着,戏班是于丽珍自掏腰包亲自请的京城最有名望的庆生班。

  范老夫人和相熟的夫人们坐在前面,相互推脱了一番,便是点了两场戏,然后冯氏等各夫人也点两场热闹又兆头好的戏。

  很快的锣鼓喧天,依依呀呀唱了起来。

  看了一会,明婷环顾了一下,低声跟坐在旁边的明雅说道,“咦,怎么七姐姐去换衣服去了那么久?”

  “嗯?”明雅望了一眼,确实是不见明慧的身影,眼眸里闪过一丝狐疑伸手招了自己的丫头香蝉,低声吩咐道,“香蝉,你去一趟慧园,看郡主是不是不舒服。”

  “是。”香蝉屈膝应了一声,转身从侧门往慧园而去。

  却不想走了不到半刻,脸色沉重地返回,在明雅耳边低语了说道,“小姐我在外面碰到了红儿,我让她在外面的厢房等着,郡主好像出事了。”

  “什么?七妹妹出了什么事情?”明雅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后面的明玉听得香蝉的话,惊呼了一句。

  引得旁边的人频频侧目看了过来。

  “二姐姐,七妹妹怎么了?”明玉却是不管不顾地焦急问道。

  明雅压下心里的不悦,笑道,“没什么,似乎有些不舒服,我去看看。”

  “二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说罢也跟了明雅一起起身。

  听得动静的范老夫人回头望了一眼,朝冯氏递了一个眼色。

  冯氏忙点头跟身边的各位夫人说了一声,也起了身。

  于丽珍眼眸闪过一丝阴狠和喜悦,说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怎么了?”出了偏门,冯氏朝明雅问道,“这么多客人在呢,你们两也不看场合,咋呼咋呼的像什么样子。”

  “母亲,先跟我来。”明雅朝冯氏摇了摇头,领了几人朝香蝉说的厢房走去,走的时候跟冯氏说了事情的经过。

  冯氏听得也是脸色沉重了起来。

  这宴客人多,她是当家主母,七丫头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万死难辞其咎。冯氏紧了紧手里的帕子,心下也是飞快地飞转了起来。

  “红儿,你不是伺候郡主回去换衣服了吗?怎么郡主呢?”冯氏进了偏房,怒问。

  “大夫人。”红儿抖索着身子,额头都是汗水不知是跑的还是吓的。

  “还不说来。”冯氏沉下脸,说道。

  “奴婢陪郡主回去换衣服,到了花园郡主说不舒服想要喝水,谁知奴婢取了水来,郡主却是不见了。”红儿絮絮叨叨地说道。

  “郡主不见了不去慧园找郡主,你跑来这里作甚?”

  “奴婢,奴婢……”红儿吓得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大嫂,先问清楚再说,这丫头恐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于丽珍轻声说道。

  冯氏脸色缓了缓,“说吧。”

  “别害怕,大夫人最是体恤下人,你快说清楚。”于丽珍柔和地看向红儿。

  “奴婢见郡主不在花园里,就去了慧园,慧园的人说郡主没有回去,于是奴婢又折回了花园,找了一遍,也没发现郡主,郡主是喝了酒的,奴婢担心,担心,所以才匆匆来禀夫人。”红儿害怕地看了一眼冯氏,磕头,“奴婢没有尽忠职守,请大夫人责罚。”

  冯氏看着趴在地上的红儿,心口却是没有放松一分,这喝醉酒不见的郡主传扬了出去,这注重孙女教养的范老夫人必定是会把这事怪在自己的头上,吩咐道,“李妈妈,你多带几个人在花园四处找找,看郡主是不是醉了酒在哪个亭子里休息。”

  “是。”

  “大伯母,母亲,我还是担心七妹妹,我和二姐姐也去找找看。”明玉蹙着眉头,担忧说道。

  “嗯,去吧。”冯氏点头。

  “大嫂辛苦你了。”见着明雅等人走了,于丽珍带着一丝笑,说道。

  “你我妯娌,就是自家人,说这些见外的做什么。”冯氏笑着揉了揉眉心。

  “大嫂你可别谦虚,弟妹我刚回京,很多事还得依仗大嫂,别的不说,就说这各家的夫人小姐,我这还得认不全。”于丽珍一边说,一边亲手拿起搁在一旁的茶壶和茶盅,给冯氏倒了一杯茶,“这今日琦儿的周岁宴可是真亏你,那边有弟妹和母亲在,大嫂就在这歇口气吧。”

  “你啊。”冯氏笑了下,接过了茶,轻轻抿了一口。

  “啊啊啊!”一杯茶只喝了一半不到,一声惊呼远远出来,盖过了戏台那边的锣鼓声和花旦的唱声。

  听得这一声尖叫惊呼,冯氏心一沉,手里的茶盅咯噔了一下。和于丽珍对视了一眼,两人忙起身朝呼声传来之处走去。

  疾步匆匆走到花园,冯氏和于丽珍两人脚步匆匆赶到尖叫传来的地方——汀兰水榭,只见明雅明玉两人黑着脸脸色沉重地站在一起守在汀兰水榭的大门口,一干丫头一个个都脸色苍白,全然不见李妈妈。

  冯氏咯噔了一下,心沉了下去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同样的,戏台前的范老夫人和看戏的人都听到了那声惊恐的尖叫。

  听得这声叫喊,多年过问内宅庶务的范老夫人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她掌了后宅很多年,自然是明白这高门大户中宴客人多的时候总会很多突发的状况。

  眼眸微微扫了眼,见着不在席的明慧明玉明雅三姐妹,还有大儿媳冯氏和二儿媳也不在场,范老夫人心里的不安愈加扩大了起来。

  然,看到这么多的宾客在场,她也只好笑着敷衍着说是哪个缺心眼的下人犯了事,客套着说下人管教不当,让大家见笑的话来打圆场。

  不过在场的夫人面上都是笑着打圆场,可是她们也大都是浸淫内宅多年的人心里也都清楚,也压下了猜测带着笑容继续看戏。

  范老夫人压下想要亲自去查看的想法,这么多的宾客在,她得压住这边的场面,真出了什么岔子,大儿媳冯氏掌事有多年了,是个知轻重懂得怎么处理。

  一见冯氏于丽珍,明雅似是松了一口气立即迎了过来,“母亲。”

  “怎么了?”冯氏往汀兰水榭里面望了一眼,问明雅。

  范府的后院大,后花园自然也不小,早年的先祖就在这花园建了一个小院子——汀兰水榭,临水而建,倒是很配名字,就只供人逛园子累了休息的地方,里面却很是简简单单的,不过院子里也种植了不少的花,春有桃,夏有竹是很好的纳凉的处所,秋有菊,夏有腊梅,此刻这院子里的竹子悄悄探出了院墙滴翠正随着五月的风微微飘扬。

  “女儿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明雅摇头,开始听得里面的叫声,李妈妈带了人进去看了眼,即刻沉下了脸亲自带着人堵在门口,并吩咐人把那尖叫的丫头给拖了下去,同时让人去请冯氏来处理,她和明玉也没有进去看,见着李妈妈如此慎重的样子,她估计是事情很严重。

  明雅隐隐地有了猜测,也就没有进去一看究竟的想法她和明玉都是未出阁的闺女,若是真如她所想这没有长辈在场自是不好进去的,没得会污了两姐妹的闺誉。所以她就拉住了意欲往里闯的明玉在这里亲自堵在院子门口免得有人听得响动闯了来,有她和明玉也可以把人挡了回去,二来也是为了等着母亲等人的到来。

  “母亲,大伯母。”明玉双手紧握,咬了咬牙,“七妹妹她……”

  “乱说的什么话。”冯氏沉下脸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没得是小丫头大惊小怪,你七妹妹没准是在哪里歇息呢。”

  话虽是如此说,冯氏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是七丫头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这宴客来的人多,她也没顾上那么多,只想在自己家他们姐妹几个相互帮衬相互帮助,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这真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这范老夫人那先别说,好端端的就会先给范家的女儿带来不少的风言风语,这她自己大房这边就有两个,明雅和明婷,而且这风言风语恐怕到时候可还不止给女儿带来影响,恐怕是自己的儿子的亲事也会受到影响。

  明玉忙低了头,嘴角却是泛着一丝冷笑。

  “大嫂,先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于丽珍拉一把冯氏,说道。

  “嗯。”冯氏轻嗯了一声,敛了敛神带了人朝里走去。

  人刚走到了院子里,远远地就从正屋里传来的声音,女子低低的哭泣声,呜呜咽咽的在这五月大好的天气里格外的令人心烦。

  越是走近还能隐约听得里面有细微的鼾声。

  冯氏一听心猛地一沉,这汀兰水榭本就是给游园子的人准备的,园子大,所以准备了汀兰水榭做个落脚点,累了可以歇息会,也可以小睡一会,所以这正屋里多的大多是供人歇脚的美人榻什么的,这……

  冯氏心一慌,脚步一顿有些不稳打了一个踉跄,

  跟在后面的明雅伸手忙扶住了冯氏,“母亲,小心。”扶住冯氏的手也不禁有些微微的发抖。

  “没事的。”冯氏拍了拍明雅的手,像是安慰明雅也像是安慰着自己。

  明玉和于丽珍两人走在后面,明玉也是搀扶着于丽珍,两人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眼眸之间确实带着一丝的喜悦。

  “大夫人,二夫人,二小姐,六小姐。”李妈妈堵在正屋的门口,见着冯氏他们过来,行礼。

  “里面都是是谁。”冯氏阴沉着脸,问道。

  “于家表少爷,和……”李妈妈有些犹豫地望了一眼于丽珍,不知道这是说还是不说的好。

  “支支吾吾说不清了?”冯氏扫了一眼李妈妈,气得一脚自己就先踢开了门。

  “浩儿,你……。”冯氏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火一下子就往外冒,自她当家的这些年,虽是姻亲,可是她和于家这几年的陈氏走得不亲近,因为范老夫人年纪大了没管事了,这于家当家的陈氏也是观颜察色的人,见得冯氏不太和自己亲近也就是过年过节陪范老夫人这位姑姑说说话,平时一般都是只带了女儿于清儿来的,或是自己一个人带了下人过来串串。

  所以冯氏与陈氏不是很亲厚,也就是维持着面上的亲戚关系而已。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梨花木的圆桌和案几,配套的梨花木的椅子凳子,圆桌上海摆放着棋盘,上等青花瓷的一套茶具。

  窗户大开着,温柔的风拂过窗幔吹了进来,西斜的阳光倾斜而进。

  屋里弥漫着熏香的味道,香味中还带着一股酒香,冯氏扭头看了眼墙角的鎏金熏香炉子正丝丝往外冒着香味。

  屋里供人休息的床榻上此刻上面躺着一个人,此人正是于浩,衣衫倒是很整齐,脸上带着一丝异样的红,想必是喝酒的缘故,只有衣角微微卷着,发丝有些微的凌乱仰卧在床榻之上睡得正是香甜。床榻的一角还有一个人捂住被子,只露了一个乌溜溜的头顶出来,呜呜呜的正低低的呜咽着,让人看不到脸,那低低的呜咽声显而易见是个女子无疑。

  冯氏被那女子的呜咽声哭得心烦意乱,于是寒声喝了一句,“哭什么哭,给我闭嘴。”

  被子里人抖了下,似是被冯氏的怒喝给吓住了没有再发出声音来,只是在被子下的身子还是哆嗦着一耸一耸的。

  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一个表少爷喝醉了酒,不好好的跟下人去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厢房歇息,跑到这花园里来,还和女人一起被抓包在床。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如果这床上的女子真是七丫头,那……冯氏心愈加沉重,也很是恼怒。

  “去看看是谁。”冯氏朝李妈妈点了点头,吩咐说道。

  “是,大夫人。”李妈妈得了令,走到床榻边伸手就去扯那被子,可蒙着被子的人死命揪着被子,一个劲地往床的里面推去。

  这好端端跟被人抓了个现行,还敢不冒头吗?冯氏蹙眉眼眸闪过不耐。

  “大嫂。”于丽珍向前一步,低声劝慰着冯氏说道,“大嫂切莫焦急,此等事,不可逼迫,若逼急了这大好的日子见了红,可是不吉利。”

  冯氏闻言,看了一眼于丽珍,朝李妈妈摇了摇头。

  李妈妈放开了手里的被子退到了冯氏的身后。

  “这……这个不是七妹妹的香囊吗?”扶着于丽珍的明玉眼尖地看到了垂落在床脚的香囊,走了过去,拾了起来走到于丽珍的面前,“母亲,你看看是不是今早七妹妹佩戴的香囊?”

  说完又从自己的腰际拿起自己的香囊做了一个对比,语气有些不好还带着一丝颤抖,“真的是七妹妹的香囊也!”

  “明玉,你可别乱说。”于丽珍脸色一白,走了过去拿起那香囊仔细一瞅,转头脸如死灰一般看向冯氏,拿着香囊是手开始微微颤抖。

  冯氏这下心都沉到谷底了,这好好的七丫头出了事。不管是巧合还是陷害,这事得老夫人来做主了,她虽是范府的当家主母,可到底她是大房,七丫头是二房的,隔了一层,怎么处理还得范老夫人来处理。

  明雅朝香囊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于丽珍和明玉,总觉得心里有些怀疑,扭头扫了一眼房里的人,还好,这屋里的人都是心腹,传不到外面去,但是,明雅目光在明玉身上一顿,心里涌起一股不安来。上次的事有了责罚,这六妹妹应该能吸取教训了。

  而此等丑闻若是传了出去,这六妹妹自己也会惹得一身腥,所以,她必不会跟上次那般说话不经大脑了。如此一想,明雅的不安和怀疑也压了下去。

  “哟,这是在干吗呢?”身后传来一声脆声,“这前面的戏大家都不看了,都跑这里来赏花吹风了,嗯这院子倒是好,正好我也走累了,进去休息下。”

  “夫人,还是奴婢带你去厢房休息吧。”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歇会好了。”

  “夫人……”

  外面传来吵闹声。

  “去把她请进来。”冯氏听得这声音,刷的脸色往下了几分,吩咐李妈妈道。

  陈氏很快就被人请了进来,见着房里的架势,一瞧床上自己的儿子,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起来,望向向冯氏说道,“大表嫂,你们这是何意呢?”

  “何意?”冯氏斜睨了一眼睡得不省人事的于浩和被子里簌簌发抖的人,“我也想问表少爷,这是何意呢?”

  好好的来范家做客,做到人家床榻上来了吗?这是世家公子应有的风度和礼仪吗?

  冯氏恨不得一巴掌挥过去。

  这外面的宾客那么多,坏的可就是范家的名声。

  “不就是睡了一个丫头吗?”陈氏不以为意地一笑,“回头我跟姑姑讨了这个丫头,总归是范家出来的人,我也不会亏待了她,这去于家当少爷的屋里人总比这在范府当个下人强吧?”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冯氏被气得一口气闷在了胸口,“我范府清清白白的人家,你少爷喝了酒犯了混就随便睡个丫头,这若是传到外面去,这范府还怎么有脸面在京城混下去。”

  “哟,嫂子,你可别吓我。”陈氏一笑,打着哈哈说道,“你不说,我不说,这府里少了一个丫头,这谁注意?这外头的人吃饱了撑着了,没事来唠叨一个丫头的事?”

  两人正是你来我往的说得正是起劲呢,这明玉却是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被被子包裹的人,大哭,“七妹妹,你别怕,祖母,父亲和母亲会给你做主的。”

  “七妹妹……”陈氏突然顿住了话,脸色一正,伸出手指头指向明玉和那团被子,“那,那里面的是……是,是郡主?”

  冯氏脸色白了白,没有回话算是默认。

  陈氏脸色一转,黑了黑,怒不可斥地转身挥着拳头就往于浩身上打去,“作孽啊,你这个孽子,好端端的你喝酒作甚?喝混了不会找你表哥表弟引你找个地方去歇息啊?自己摸到了这里,坏了郡主的名节……”

  床榻上的于浩睡死了一般,任凭她捶打也不见一丝动静,陈氏一副怒其不争,捶着,“孽子啊,作孽啊。”

  陈氏气得用力打了几下,见他没有反应走到了冯氏面前扶住桌子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哭喊,“大表嫂,你说这可是怎么办啊?我这个孽子,怎么办啊……?”

  冯氏绷着一张脸没有出声,由着她哭喊。

  “嫂子,大嫂。”于丽珍正着脸色,朝两人说道,“这,还是先商量怎么办吧?这七丫头也都怪我,客人多没有顾上她们姐妹。”

  说完顿了下,提议说道,“这事瞒不了母亲,还是让人去把她请过来吧。”

  冯氏半闭了下眼睛,只得招了李妈妈过来说道,“悄悄地去把老夫人请过来,你亲自去。”

  “是,夫人。”李妈妈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冯氏看着这乱成一团的房,这心里的火气一揪一揪的,这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掌着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周岁宴,出了这等事……以范老夫人那挑剔的性子,这小的是一顿责罚,大了……

  冯氏拽紧了帕子,咬牙。

  “母亲,你先坐会。”明雅也知道事情重大,一进屋看了这情况就让贴身的丫头香蝉把不相关的丫头婆子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各自心腹之人,她一个未出阁的闺女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劝着母亲能冷静下来做事,不然这一个不好就会传扬出去,这前面戏台前的夫人哪一个不是人精,想必开始那一声尖叫早也是传到了那边去了,好在那边还有祖母和三婶婶坐镇,有什么也有人震着。

  冯氏顺着明雅的手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脑袋一抽一抽的痛。

  明雅只能扶住冯氏的肩,给予自己的力量。

  “七妹妹,七妹妹。”明玉伏在于丽珍的怀里呜呜凄惨无比,“母亲,都是我害了七妹妹,我应该陪着七妹妹回房换衣服的,不该让一个小丫头陪着她回房的,今日的客人这么多,我该多多照看妹妹的。”

  于丽珍眼泪在眼里打着转,安慰说道,“没事,没事,你父亲,祖母和我会好好为你七妹妹做主的,断不会让你七妹妹吃了亏的。”

  说罢起身走到陈氏的面前,说道,“大嫂,这七丫头可是十二岁不到,大侄子就如此践踏,你可得给个说法,要负责,否则就算是告上衙门,我们也要一个说法。”

  陈氏自知理亏,也是陪着笑,“当然,哪能让郡主吃了这样的亏呢?这郡主金枝玉叶的,回家我会让他老子抽他一顿,跪祠堂。”

  “哼。”于丽珍板着脸哼了一声。

  “姑奶奶,亲家大嫂,有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扇门。”陈氏抹了一把眼泪,眯着眼陪笑着说道,“这是我家小子坏了郡主的名声,当然得负责到底了,这两家本来就亲厚,这和郡主若是能定亲,这还不是亲上加亲了吗?”

  陈氏说着就心花怒放了起来。那丫头如今圣意正宠,进了自家的门,那老爷还不升官,至于儿子,以后还不是官途顺畅?

  冯氏黑着脸,看着两人一个来一个去,就差交换庚帖拍板定亲了,心里这个气啊。虽说着明慧不是自己的亲闺女,可那也是亲侄女啊。

  这陈氏为人咋样,她是心里有滴的,这于家内侄怎么样,更清楚,冯氏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心里就怀疑这是两人合计好了的,可是见着这于丽珍一脸的不饶和陈氏的讨好,也不见得是作假,心里虽有疑惑可也按了下去,于今之计是把这事给圆了下来,别传扬了出去,否则这吃亏的可是范府。这宴客是在范府,这爬上床榻的也是范家的小姐,别人可是不管那么多,而且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女儿家吃亏,传了出去,女儿家的脸面就更加没了,这不得还要影响范家余下的几个闺女。

  可是,这于家是什么样的人家,陈氏是什么样的人,冯氏心里也是有个谱的,虽是可惜了这玲珑剔透的侄女,可是可惜归可惜,心里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法子来,一个处理不慎就会坏了范家名声。

  “咦?你不是说这人都在前面看戏吗?你看这院子里可是不少的人呢?”明朗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还能听得往里走的脚步声。

  冯氏一听,心急忙得起身,扭头往外喝道,“不是让你们守着门口,不让闲杂人等进来的吗?”

  “呵,爷到了这范府倒成了闲杂人等,哪要什么样的人才不是闲杂人等呢?”明朗的笑声传来。

  声音里没见怒气,冯氏等人却是听得了其中的戏谑和威严。

  这宴客的人不多却也是不少,邀请的都是勋贵的人家,这声音听着年轻像是年轻公子,难道是谁家的少爷这瞧着戏不好看也到花园里来赏花图个清静了不成?听得动静走到这里来了?

  冯氏心下微惊,忙走了出去,见着院子里如闲庭阔步慢慢而走的徐习远,身旁是笑靥如花的明慧,冯氏见着明慧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难掩脸上的惊愕,却一瞬又恢复了正常,深吸一口气,屈膝行礼,“臣妇见过六殿下。”

  听得冯氏的声音,于丽珍陈氏和明雅明玉四人也忙颔首走了出来,行礼。

  “免礼。”徐习远摆手说道。

  “七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明玉起身,眼眸一见徐习远身边的人,鹅黄襦裙,裙裾随风飘逸,白玉簪挽发,整个人飘逸而灵动,不是明慧是谁?当下就惊愕非常,首当其冲第一个叫出了声来。

  “六姐姐可是真会说笑。”明慧莞尔,“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应该在哪里吗?”

  明玉被问得一个语塞,讪笑说道,“姐姐不是那个意思,姐姐的意思是……。”

  “那姐姐是哪个意思呢?”明慧追问。

  “看你这孩子,你姐姐不是担心你吗?你回房换个衣服也换了那么久,这不大家都担心出来寻你了。”于丽珍柔笑着说道。

  “哦,是吗?”明慧扬眉,扫了他们一眼。

  “嗯。”明雅点了点头,紧绷的弦松了下来,朝着明慧点头,“这红儿说你不见了,可吓坏了大家。”

  于丽珍眼眸闪过一阵阵的疑惑和不甘,还有阴毒,怎么会?七丫头在外面,那里面的女子是谁?

  可是这个当口,于丽珍还不至于傻到把这个疑问给讲了出来。

  陈氏也是大大地惊慌了一把,这本来和自己儿子困在床榻上的七丫头居然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眼前,那儿子是被人给设计了?

  冯氏见着明慧安然无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里也疑惑这里面的女子是谁?心里想了一阵,想必是府里哪个不省心的丫头。

  “七侄女,以后可是要使个人先通报一声,免得大家担心。”冯氏眼眸看向明慧,嘱咐了一句。

  “是。大伯母。”

  “大夫人,二夫人,二小姐,六小姐还有这个是……”徐习远一个一个地看了过去,一个个都认了出来,然后目光定在陈氏的身上,带着疑虑问道,“这位夫人瞧着眼生。”

  徐习远脸上的笑容如隔着云端的花一般,陈氏于丽珍等人看来比那当空五月的阳光要绚丽,还要刺眼。

  “回六殿下,这是祖母娘家的侄媳妇,也是姨娘的娘家大嫂。”明慧为其解释道。

  “哦。”徐习远点了点头,眼眸环顾了一下汀兰水榭,勾唇,“好个雅致的院子,没有想到范府这花园里这景致可真是别树一格,在这里夏天茗香纳凉,冬天扫雪煮茶可真当是人生美事。”

  一边说一边看着周遭的景致,边抬步往里走。

  “六殿下若是喜欢,以后尽管吩咐使来吩咐一声,臣妇自当让人备好茶。”冯氏笑着说道。

  “嗯。”徐习远摸着下巴嗯了一声,眼眸却是看向明慧问道,“要不要进去歇息坐会?这还没到夏天不能茗香纳凉,这满眼都是绿树花草,这风也不错,进去喝杯茶小憩会也是不错的。”

  徐习远脸上带着清浅的笑,眉目疏朗,饶是有了心仪之人的明玉也芳心撞了一下。

  “不可……。”这明慧还没有回话,陈氏忍不住一声低呼。

  “嗯?”徐习远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于丽珍,看向冯氏说道,“难道大夫人刚说的不算数?这做主的是于夫人你吗?”

  这当家的主人都没有吭声,她一个客人吭什么气?

  冯氏横了一眼陈氏,陪着笑说道,“六殿下,刚臣妇刚说的当然是算数的,不过,事出突然,还没有准备好,怕是污了您的眼。”

  “是啊,是啊。”陈氏忙不可迭地点了点头附和着。

  “本宫可不是那般挑剔的人,反正明慧妹妹也累了,进去歇歇好了。”徐习远笑着摇头,抬步走了进去。

  冯氏着急但是也不敢伸手挡。

  明雅扶着冯氏,低声耳语说道,“母亲,莫急,殿下是光明磊落的人,若一再阻拦免得会落个不好的印象,不如让他进去,也是未尝不可的。”

  冯氏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好在那床上的女人不是七丫头,不是范家的女儿,明婷是在戏台那边,看样子应该是哪个被迷了心的丫头,如此一来大不了折损一个丫头了事。这腌制的事宫闱里还少吗?

  这六殿下恐也不是那般好事之人。

  于丽珍一脸的阴晴不定,也知道当下不是自己强出头的时候,陈氏则是黑着脸,没有出声了,明玉则是气恨着暗自咬牙。

  “原来这里有这么好的一出戏啊。”徐习远进了门,扫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于浩,和旁边那哆嗦的那团被子。一笑,“好像是于家大公子,大公子倒是会享受挑一个如此风光霁月的好地方。”

  语气格外的调侃。

  低头在明慧耳边耳语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好戏?”

  明慧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好看吗?”

  徐习远嘿嘿一笑,转头看向冯氏一众人,目光幽幽定在陈氏的面上,“难怪于夫人刚刚阻拦本宫进来。”

  “臣妇不敢。”陈氏普通跪了下去。

  “起来吧。”徐习远扫了她一眼,丢了一句话。

  “这不是我的香囊吗?怎么会在这里?”明慧看向桌上的香囊向前走了一步,拿了起来,很是不解和疑惑,“怎么会?”

  “七侄女,你的香囊怎么会在这里?大伯母也是很不解。”冯氏看向明慧问道。

  当初明慧不见,然后又见着这香囊掉在床榻边的地上,于是他们都先入为主的认为这床上被团里的女子就是她,没有想到,她好端端的安然无恙,那床榻上的人是谁?

  冯氏问出了大家心里的疑惑。

  明慧手握着香囊,解释说道,“我在花园里等红儿的时候碰到了赏花的嫣红姑娘,姑娘说着香囊不错,我想着姑娘伺候父亲有这么长时间了不说功劳也有苦劳,这平日里和她也怎么打照面,见她夸我的香囊,所以我就借花献佛,把香囊赏给她了,然后我见红儿还没回来嫣红姑娘好心就让丫头送我回了慧园去了。”

  伺候范言志的嫣红姑娘!于丽珍脸都青了,陈氏更是气得一口血往嗓子眼冒。

  明玉紧蹙着眉,扶住了脸色发青的于丽珍,眼眸不善地望向明慧说道,“姐姐这说的,红儿可是说了去了慧园找你的,没见你回去的。”

  明慧一笑,淡淡说道,“姐姐这是说我说谎呢?我有何要瞒着的,这园子这么大,我和红儿错开了道不是正常吗?”

  “七妹妹说得是有理的。”明雅也分析说道,“七妹妹是喝了酒的当然走得慢,红儿没见着七妹妹心里着急想必是抄了小径和七妹妹错开了。”

  “嫣红姑娘。”陈氏回过了神来,几步迈到了床榻边,见着自家睡得正是香甜的儿子于浩,恨不得一把丢出去了才好解气,但是当下最是紧急的是,这床上的女人是不是嫣红姑娘,外甥和姑父的通房睡到了一张床上,陈氏想着就是胸口一阵腥甜。

  以后谁家的好姑娘会嫁给如此色胆包天,借酒犯浑的儿子?

  陈氏想着一把夺过一旁的茶盅,朝自己儿子的脸上泼去。然后一把揪住那被子猛地一扯,“你这贱蹄子。”

  嫣红自那一声尖叫就吓得清醒了过来,这门被挡了,屋子里逃无可逃,只能抱着被子蒙住了头,这不管是谁,她都是范家二爷的人,在宴席的当天和人抓住在一张床上,她都不会有好结果。

  开始听得他们因那香囊以为自己是郡主,只想他们能快点走人,自己也来个将错就错好了,没有想到郡主本尊却来了,还带了一个六皇子。

  她恨不得钻个洞把自己埋了才好。

  嫣红刷白的一张脸,爬下床,跪在地上直磕头,“大夫人,二夫人,饶命,奴婢没有做,奴婢没有什么都没有做。”

  一张妩媚的脸白的跟纸一般,身子微微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萧索,泪流满面地磕着头。

  睡眠中的于浩被一杯茶泼了个机灵,睁开了眼,见着房里的人,眼眸得意地看了一眼明慧,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目光投向了陈氏,“母亲,儿子不是故意的。”

  陈氏一巴掌挥了过去,“孽子,醉了酒不会找你表哥表弟啊?这下你将来要怎么做人?怎么对得起你的姑父?”

  陈氏腿一软,抱住他哭得哭天喊地。

  “儿子不是故意的,姑父要打要罚,儿子都认。”

  “孽子啊,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陈氏在他腰际拧了一把,在他耳边快速低语说道,“闭嘴,别开口。”

  “母亲。”于浩被拧得一阵肉痛,这眼泪真是滚了下来,极其听话地闭了嘴,不再开口,任由陈氏抱着哭。

  “发生什么事了?”一声怒喝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见着站在门口一脸威严和怒气的范老夫人都忙屈膝见礼。

  范老夫人扫了眼,朝徐习远走了过去,“老身见过六殿下。”

  “老夫人这使不得。”徐习远虚扶了老夫人一把。

  范老夫人也没跟他客气,眼眸锐利地环顾了房里的情况,她这一得了李妈妈的话,嘱咐了马氏几句让她招呼了客人,便带了秦妈妈和李妈妈离开到了挺香水榭,还没进院子远远地就听到汀兰水榭的闹声。见着这房里的情况,她是多少有了个谱。

  心里这个气就不住地往外冒,眼眸瞪向冯氏,“吵吵闹闹的,不知轻重。”

  冯氏自是委屈,但也只能低头认错不能反驳。

  “这都怎么回事?”范老夫人心里有数是一回事,可这事情 还是要了解的。

  “老夫人,救命。”嫣红到底是自小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对老夫人是有几分仰慕之情的,这下哭得极其凄惨,一下抱住范老夫人的腿,“老夫人您要为嫣红做主,嫣红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没有做对不起二老爷的事。”

  泪水簌簌而下,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姑姑,这贱蹄子不安于室,勾引浩儿啊。”陈氏不甘示弱抱住了范老夫人哭喊。

  于浩惊愕地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嫣红,这下明白了自己母亲不让自己开口说话的原因了,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站在徐习远身旁亭亭玉立带着一丝笑意的明慧,又看向范老夫人,“姑祖母,孙儿只是喝醉了酒,小憩了一会,不知道这里有人的。”

  这……于浩和嫣红两人被当众堵在了床榻上,一个口口声声说没有做什么,一个说不知道有人。

  一个血气方刚,一个妩媚动人。这话说出去,谁信?还有她儿子范言志,虽嫣红连妾都不算,只是一个通房,这送人都不当回事,可是这于浩是范言志大舅子的儿子,这姑父和外甥……此等丑事,居然发生在自家的院子里,这还不得被人唾弃死。

  范老夫人仿佛能清楚看到自己儿子范言志那头上的那团绿云,范老夫人只觉得眼前黑黑的还带着绿。

  “祖母。”明雅和明慧一人一左一右扶住了范老夫人,扶着她稳当地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题外话------

  ~(>_<)~首次v,小西甚是惶恐,谢谢捧场的亲们。

  噗有亲说把于渣渣送上床,不过将来她的下场会很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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