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篮球队主力队员
柳颖和李肆都深深点头，对舒小美的描述十分满意。
“那之后呢？”李肆右手摸着下巴，“也就是八号凌晨的时候。”
“那天晚上我一直想着这个事情，我也没去劝架，不知道做得对不对，所以我也没有睡好。”舒小美右手托着腮帮子，回忆得有些吃力。
“闪电雷鸣、狂风暴雨，我睡得迷迷糊糊，一会又醒一会又醒的。”舒小美努力地翻着眼睛回忆，“然后我就听到了狼狗的吠叫声，我看了下手机，是一点四十二分。”
“当时外面有没有车？”李肆立即抓住时机问道。
“没有车。”舒小美对李肆的问题感到很诧异，但是很肯定地回答道。
“你怎么能肯定？”李肆问道。
“有车的话我能听到声音啊。”舒小美回答道，“并且车子从右边开进来，车灯会射到我的窗帘上的。我不记得有车。”
李肆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相信舒小美的话。
“我知道你所说的车子了。”舒小美想起来什么似的，“有辆个车子，是两点钟开进来的。”
“这个我们已经清楚了。”李肆挥了挥手，“一点四十二分，狗吠叫的时候，没有车？也没有车灯？一闪一闪的？”
“没有。”舒小美肯定地回答。
“闪电呢？”李肆皱紧了眉头。
“当时也没有闪电，黑灯瞎火的。”舒小美似乎很肯定，“我当时很害怕，我还希望快点天亮呢。”
“会不会是你窗外的小花园把光给挡住了？”柳颖插了一句。她去过方皓家，知道舒小美的卧室外就是小花园。
“不会吧？”舒小美呐呐地说到，“闪电这么明显的光我窗外那些乔木、灌木丛、栅栏什么的是挡不住的。”
柳颖不解地看了看李肆，李肆口中小声嘀咕，“这就奇怪了。”
“那你看到有人裹着雨衣离开吗？”李肆接着问道。
“没有。”舒小美摇了摇头，“我自始至终躺在床上。车子进来我也是根据听到声音、看到车灯判断的。”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柳颖和李肆表情沉重，舒小美眼神有点怯生生的，好像闯了祸的表情。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李肆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哦，对了。”舒小美突然说道，“我有一种感觉，但是不知道对不对？”
“你说。”李肆的眼睛里发出了光。
“我总感觉那天晚上家里面有人。”舒小美微蹙着眉头，“我听到二楼书房阳台上的花盆掉了下来，掉在地上‘啪’的一声。”
“什么时候？”李肆的表情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就狼狗吠叫声停下来几分钟吧，那个时候车子还没开进来。”舒小美道，“不过我不敢肯定，因为那时候风也很大、雨也很大，也许是被风刮下来的也说不准。”
柳颖皱着眉头，在笔记本上写划着。李肆双手抄在胸前，默不作声。我轻轻地咬着吸管，细细思索着。
问询完毕，我们正要离开，舒小美的电话声响了。我的心跟着一起颤抖起来。
舒小美脸色瞬间变白，她坐在里侧，不好出来，只好接了电话，悄声说道，“现在不方便，晚些时候再说。”
“不行。我现在就要说。”对方是舒小华的声音，有些哭腔，但是声音很大，“我不怕。我做了什么事情就要承担。”每一个字，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舒小华还想再说什么，舒小美不由分说、神色慌张地挂了电话。
这下瞒不下去了，我瘫软在沙发上。
“你隐瞒着什么事情？”李肆一下子提起了精神，眼睛就像饿狼看见了食物一般。
“没、没有。”舒小美的狡辩显得苍白无力。
“不用隐瞒了。”我叹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叫小华过来吧。我保证殷婷婷的死与小华没有关系。”最后这句像是安慰。舒小美无奈地点点头。
舒小华身材健硕、面容帅气，是学校篮球队主力队员。他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和牛仔短裤。眼睛里满是悲伤和忧郁。
“你来得正好。”柳颖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我们是警察。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
一听到是警察，舒小华的神色又紧张起来，大大地喝了一口冰水后，他才发言，“那天晚上，就是、就是殷婷婷死的那天晚上，我跟、我跟她闹了些不愉快。”他有些欲言又止。
“你说什么？”李肆立即坐直了身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其实，其实我跟婷婷姐有很、很亲密的关系。”舒小华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很痛苦。我知道我很对不起方总，但是我很喜欢她。”说着他捂住了双脸，抽泣了起来。
柳颖和李肆面面相觑，这真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不过我心里早就知道了，每次舒小华到家来的时候都必询问殷婷婷的行踪。当时柳颖告诉我殷婷婷身上发现有精液的时候，我就怀疑了舒小华。但是我想隐瞒这一点，也不想让警察知道这一点。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凑巧，现在被舒小华自己和盘托出。真是见鬼！
“当天你在家里？”李肆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舒小华有些迷惑地点点头，“对呀，晚宴后，大家都到别墅避雨。有什么不对劲的？”
“程熠杰！”李肆厉声叫道，“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快告诉我是什么晚宴？哪些人参加的？”
我的脑袋一阵眩晕。“我认为这和案情没什么关系，所以没讲。”我低声怯怯地说，“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牵扯进来。”
“你呀！你呀！”李肆伸出食指不停地点我，“现在快讲！”
“前不久我升任总经理助理，公司付艺高助理升任为副总经理，再加上舒小美、小华两姐弟的生日。因此我请客吃饭，想让大家聚聚。”我郑重地说道，“不过我认为跟殷婷婷没多大关系，所以没想那么远。我不想把其他无关人员也牵扯进来。”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李肆依旧不依不挠，“你先把晚宴和晚宴后的事情讲一遍。”
“我来香城区后，承蒙大家的关照，因此就老想着要组织一次饭局感谢一下大家。”我低声说道，“七月七日是周六，大家都有空，我因此安排在那天晚上。”
“哪些人参加的？别说这些没用的。”柳颖立刻为李肆帮腔。
“我、方皓、付总、殷天毅，他是殷婷婷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掰着指头，“舒小美、舒小华两姐弟，还有满雯，她跟方皓是朋友，英朗服饰的首席服装设计师。我之前还打了电话，想叫殷婷婷一起参加，这个已经跟你们讲过了……”
李肆一边轻轻点头，一边伸手止住了我。“你们晚宴什么时候结束的？什么时候回家的？”他接着问。
“大约吃到一半的时候，天就下雨了。那天大家我们兴致很高，喝了很多酒，因此一直吃到大约晚上九点钟才结束。”我努力回想着，“那个时候雨下得正大。因此我提议到别墅去避雨。饭馆就在别墅附近的香城之心广场，步行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大家都同意。”
李肆点点头，示意我接着往下说。
“那天大家都很高兴。回到别墅后，方皓又开了红酒，我也在网上订了两个生日蛋糕，大家一起为舒小美、舒小华两姐弟过生日。之后，大家还乘兴表演了些跳舞、唱歌等等节目。这样一直闹到晚上十点半。”我只能尽量还原当时的场景。
李肆听后向舒小美和舒小华投来问询的目光，两姐弟都点了点头，表示我的话真实可信。
“之后呢？”他紧跟着问道。
“大约十点半的时候，殷婷婷便开门回来了。”我尽力描述，“大家当时正高兴着呢，都停了下来。气氛有点尴尬。我跟她打了招呼，邀请她一起参加聚会。”
李肆打断了我，立刻问道，“气氛有点尴尬？怎么个尴尬法？”
“我不好讲。大概是大家都没想到她会在那个时候回家吧。”我思考了片刻，觉得这样讲比较适合，“然后，她笑着跟大家草草打了个招呼，说要上楼换身衣服，却久久没有下楼来。结果大家就陆陆续续离开，聚会也就草草结束，那个时候已经十一点过了，然后我和小美收拾了客厅，大家准备睡觉。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简短地把整个过程讲述了一遍。
“程熠杰讲述的都对吗？”李肆将目光转向舒小美和舒小华。
舒小美坚定地点点头。舒小华脸一阵红、一阵白，回答道，“杰哥说的差不多。不过殷婷婷回家的时候，我正在三楼洗手间。”
“那我开门见山地问你们问题吧，你们只管回答。”李肆清了清嗓子，“当晚你与殷婷婷发生性关系了吧？”他是在问舒小华。
舒小华垂下了肩膀，耷拉着脑袋，他应该没想到警察连这个也查得出来，他略略点头，“当时我正从洗手间出来，婷婷姐刚上楼来，我趁着酒劲，一把把她拖进了洗手间。当、当时，她不同意，后面也就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完了之后，她转过来摸着我的头，告诉我我俩只会是玩玩，以后要少来往了。”
“其实我也深知我跟婷婷姐也只能处于这层关系，但是我真的是从内心里喜欢她的。”舒小华垂下脑袋，表情痛苦，“我听到她说这些话很伤心、很愤怒，但是也很无奈。所以我下楼过后，情绪很失落，再呆了几分钟，就提出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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