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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内忧


午后,皇城内,凤楼

        一个宫女端了碗参汤进来,雷允恭赶紧上前接过,轻手轻脚的放在玉案上,然后退在一边,静静的侍立这,等皇后问话

        四十出头的皇后微蹙着眉沉思着,良久方端起参汤喝了一口,扫了边上的雷允恭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回来了”

        雷允恭一俯腰答道:“小人午时便已回转,因闻娘娘言道今日回宫,因此小人便宫内侯着了”其实早有人告诉雷允恭,皇后在太子的寝宫里,所以就在胭脂廊前等着,只是皇后经过的时候也没理睬他,他便一路跟到了凤楼来了

        刘皇后叹了口气,随手抓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雷允恭急忙翻开砚台,将几只羊毫笔润了水,然后磨了一池墨,再将笔舔了墨,顺好在笔山上

        想来刘妹妹心情正不好呢,翻看了半天,也没加御批,而是将奏折扔回到案上,出一回神,忽的开声问道:“那李三郎究竟是何等样人?”

        雷允恭早等着皇后问呢,低声答道:“小人以为,与丁相所说相差无几”

        “哦,他还真就无心仕途么?”刘皇后眉毛一轩,盯着雷允恭问道

        雷允恭忙答道:“是否别有所图,小人不敢担保,可这李三郎于仕途上确是看得很轻,京城颇传才名,然一应礼数尽皆不知,言语虽不孟浪,但行为举止有些随意,于时务上是一窍不通了,因此小人觉得非是经论世物之人”

        刘皇后又问道:“这李三郎果真爱这修道之术么?”

        雷允恭笑道:“小人也曾问及此处这李三郎之言道‘逍遥游’不过是个大风筝罢了,原是预着给太子玩儿的,谁承想闹得人人皆知,这李三郎心思灵动是不错的,从他做的夜合欢、飞天弩及逍遥游便可见一斑,据称鸣玉琴也是出自他手,兼坊间曲,多度之他手,依小人看来,却是个爱玩闹之人”

        “怪不得祯儿便吵闹着要去寻他原是个童心未泯的”刘皇后一笑道:“可曾查明这往来之人皆是何许人物?”

        雷允恭肃容道:“小人寻访多日,这李三郎交际也颇为简单,只与西平侯王幼子王德显相厚些,缘由是曾一同在宏毅寺与人相打;石公爷及高公爷也略有往来,却不亲密;其余便是与一些士子们诗词唱和,风流之名虽胜,然此人除与秦时楼交往多些外,倒是少去别地楼馆坊间云与谢大娘有旧个中缘由却是不知”

        刘皇后听了也没做声

        雷允恭又低声道:“据查王钦若罢相时,李三郎曾入府相送复相后却是再无往来,与诸般人等书信皆不通,好为烟花女子直言,因此京中学子多为之侧目”

        “就这样罢,太子出城,也要低调些才是,且寻个好由头,莫要惹人非议,有些缺漏你瞧着添置罢,千万照拂祯儿周全就好”刘皇后说完轻轻一挥手

        “小人这就去办”雷允恭答应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低调?这要是中调不得把庄子翻过来那高调呢?把我李清翻过来?这几天李清在家里很不满意知道谁是主人不?气人的是安小哥和张管家带着一班人屁颠屁颠的跟在几个宦官后面,浑忘了水云庄名义上究竟谁是主人了

        张管家躲着李清是有理由的一千亩良田啊,老爷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笨人,可没见过这么笨得因为他的李公子还不怎么想要,甭说还是低价购进,现在就算你出到一百贯一亩,现在也没处买去所以张管家现在就尽跟李清躲猫猫,反正现在庄子大,事情多,当着宫里的人在,李清还真不好拿老头怎么样

        其实也不是那些宦官儿对李清不尊重的,相反恭敬的很,园子的规划也好,建筑的图纸也好,李清还真挑不出啥毛病来,当然,主要是因为他对这行就不怎么懂;那些良田还要李清掏五十贯一亩去买,可那些坡地,本身就是官产,分文不要,一给就是二千亩,皇后娘娘说了,太子可是到这练骑马地,所以那块地方权当给太子遛马了

        眼见着园子现在变成一个大工地了,李清还真不好说什么,连找碴都不行了,谁要他贪小便宜找人家要画呢;要画的时候匠造司的小黄门还很是受宠若惊的,见李清要直接就塞他手上了,只是一张界画而已,这李公子怎么要这个东西?

        后世里说起中国的古画,其实已经不分什么文人画、界画了,反正都是宝贝,不过在咱这大宋,这界画可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文人画其实汉朝就有,不过后世却推唐代大诗人王维为文人画的鼻祖,讲究的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笔法比较写意,要地是神似,追求地是意境;而界画就不一样,它工笔严谨,图案比例真实,细微处也要求精益求精,主要是以亭台楼阁、宫殿馆堂为创作对象,因为画的时候通常都需要用界尺引笔画线,所以就叫做界画

        说白了,就是后世地建筑效果图,只是从晋代开始,经过几百年的发展,界画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魅力,不过它毕竟被称之为工匠画,被那些文人为首的主流所看不起,不过李清可没这么想,反正到后世里值钱的那都是好东西

        敦煌莫高窟的壁画在后世里被奉为经典,顶礼膜拜者趋之若鹜,不也是一班工匠画的?谁看不起谁呢?《清明上河图》不也是界画么,那可是国宝

        不过李清既然捧着画一个劲说好,那么人家依图纸建设李清可就没话说了,只好一个人闷声大发财

        其实李清不高兴也是有原因的,虽然别说安小哥何张管家脸若英都有些不理解,可李清有自己的道理,尽管在雷允恭地嘴里,水云庄贫寒简陋,可不管怎么样,它是我李清的地方,太子要来玩也是个客人而已,可如今拿了人家地手短,那地有人家地一块,楼阁也是人家自己起的这水云庄究竟算是谁地产业?这太子一来,怕也是半个主人身份了,咱李清算什么人,给太子看家护院的?

        全庄的人都开心,特别是若凤带着狗儿满世界乱窜,这几天字也不写了,若英这死丫头也没一点觉悟,跟着一块傻乐让李清加不爽

        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省得整天沉着脸也坏人家的兴致不是

        于是李清现在便到了秦时楼,想着和云三娘、谢大娘一块坐坐找找温馨感觉呢,结果谢大娘一见他,冷哼一声就拂袖而去了,李清很有些委屈,怎么了这是?莫非怪我没早些来么?

        云三娘还是笑笑的延请李清坐下,叫人来奉了茶,面对云三娘,李清可是有些心虚的,也不敢问人家谢大娘究竟是为什么生气呢两人闷着了半天,云三娘见李清怏怏不乐地,终是不忍心,叹了一声气道:“三郎也甚是轻浮了些,这我等私下寻些乐子如何好与别人去说的,女儿家终是面皮薄些,三郎以后还是慎言些好”

        冤枉啊,我说什么了?

        见李清一脸的委屈,云三娘也收了笑颜,看着李清慢慢说道:“三郎莫要乍做不知情,那日我与谢家妹子在水云庄与你共舞,如何会闹得尽人皆知?况彼时并未有外人到场,莫非是若英出去说与人知的么?”

        原来是为这个,李清还正想说说这件事呢

        “若是李清并未与人论及,三娘且帮我想想,如何外人会知晓这等隐秘之事?”李清若有所思的说道

        见李清的样子也不象做伪的,云三娘也慎重起来,“若是三郎不言,内院中除安小哥及张管家外,旁人俱是进不来的,张管家跟随我等姐妹已有数年,且也是晓得轻重,断不是他说出去地,莫非是安小哥?”

        李清摇摇头道:“安小哥是晚并未进得内院,且第二日骑捷军便封了庄,莫说小哥并未出庄半步,就是出去了,李清亦觉得他不是好事之人”

        “若连安小哥都不是,莫非是若英不成?三郎休要胡说了”云三娘也有些奇怪了

        “前几日丁谓丁相过来也是论及此事,拿我取笑,李清心中很是纳闷,还以为是你们说将出去地”李清道,本想过来散散心,却勾起这烦人地话题了

        “真不是三郎说的?”云三娘见李清慎重的点了点头,起身说道:“我于这上面也不大在行的,还是说于谢家妹子知道,让她来拿主意罢”说完,转身去找谢大娘了

        “三郎,这庄上必有人家的眼线”谢大娘一见李清便断言道,“内院只有些小丫头们在,不说那晚她们并不知情,然进庄都是经我之手,且平时并不与外界联络,就是想说与人知又找谁说去”

        谢大娘坐在李清对面,眼睛望着李清道:“三郎,今日石公爷可曾来庄上?”

        石小公爷?莫非是他送的那几个丫鬟?也是,丁谓可是相爷,象这种八卦消息,安小哥之流的,想传怕也传不到人家耳朵里去,可这是为什么呢?李清有些想不通

        谢大娘问道:“三郎与那石公爷却是行的很近么?”

        其实李清对石小公爷一直怀着感激之情的,李清第一次收人家地重礼便是石小公爷送的,延州之行不但派了杨家兄弟随行,虽然论本是比不上刘叔何孙五,可他叔叔石元孙对他李清可真算是照顾得不错,住在人家府上那么久

        李清只觉得人家对他好,所以自然便视他为朋友,不过他与石小公爷相交,最开始确实也并没有什么可以叫着意趣相投的,只是救了石府地一个歌伎,这出手也太重了些;李清现在回头想想的确石有些奇怪,送地东西怕不知道能买多少个歌伎,何况人家一送就是八个丫鬟,虽然除了小兰,其他地李清并没太留意过,不过任把一个拿出来摆摆,无论长相气度,还都不能说差劲的

        我李清又不是官,草民而已,至于派人道我这刺探消息么?

        知道不是李清在外面瞎嚷嚷谢大娘总算脸上有了些笑意,“三郎也无需太过烦心了,日后留意些便是,反正你风流之名也是众人皆知的,添了一桩也无损些什么”

        恩,对的,李清笑笑的看着谢大娘,咱还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倒和谢大娘有那么点小秘密了

        瞧见李清不怀好意的样子谢大娘也是脸微微一红,扭过头不理睬李清了

        “依我看来这事怕是要落在太子身上了”云三娘一直在边上听着,忽而插口说道

        这又关太子什么事情?

        谢大娘却点点头,嘴角挂着些笑道:“三郎也休要妄自菲薄,且不论你度了那么些曲子,即便一首‘尽余欢’也是传遍京城,何况就是太子将你从开封府大牢里放出来的,再有你成亲之时,寇老相爷为你作书下聘,太子派人为你证婚如何便不引起这有心人的猜度的?”

        听到这里,李清心里有些寒心也有些后怕,这冷不丁地来到这大宋认识的人本就不多,自己也一直把石小公爷当做朋友看待去不曾想人家却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想想也是,人家是皇亲国戚,富可敌国且又身份贵重,自己不过是一个草民罢了,人家凭什么和你交朋友?

        后怕的是自己在延州之时还觉得与他叔叔比起来,这石小公爷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罢了,现在才知道错得有多厉害,石家虽然现在在朝堂之上没什么话语权,可产业颇丰,也是家大业大的,能叫一个只知道游手好闲的人来做家主么?以为个个人都象他李清这样做甩手掌柜?李清突然感到有些惭愧了,自己算运气好,遇到谢大娘她们,要象他这样的什么事都不上心,没饿死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因为和太子有那么点瓜葛,立马送人过去安插眼线,别看石小公爷年纪不大,这份心计可算得上深沉了莫非事无大小都会去汇报么?那自己和若英有时候情到浓时折腾的动静可不小,石小公爷也都清楚不?

        见李清闷坐在一边不作声,谢大娘轻笑道:“三郎可知这‘清议’二字么?”

        清议?不算是太清楚,不就是在边上指手划脚么

        “本朝重文事,不禁士子评论朝政,为官者若是风评不佳,往往就得辞官了事,昔者寇相便因为人垢者过多便罢相了地,因此朝中大员皆用心结好士子,便如那张子野,若无丁相一力照拂,这汴京怕也是早居不下了”谢大娘很随意地说道

        可张子野是个举人啊,他算是个学子了,李清可是连毛笔字都不会写,莫非那丁谓照顾我也是把我看成士子了?

        “三郎莫非想去考科举么?日后蟾宫折桂的,前途怕是不可限量地”知道你一脸坏笑的说道,“参加殿试未必一定要去考省试的,本朝亦可因人举荐,只是那殿试可要凭真本事的”

        要是拿着毛笔画圈圈也算数的话,那我就去考试,只是这圈圈怕也不太容易画的圆

        虽然给云三娘和谢大娘开解了一通,可心里还是不大痛快,这人一起了疑心,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的,平常这些丫鬟李清也没大注意过,现在是盯着谁看都觉得是石小公爷派来卧底的

        许是盯着丫鬟们看的眼神有些过了,若英不禁偷偷的掐了他两把,别闹,咱可没动色心,话说心里有鬼地人都心虚的,她们的演技也太好了点,我怎么看不出谁心虚了呢?倒是很有几个被看得脸红了,还别说,之前没注意,小模小样地还真算得上不错的,在咱这也浪费了,不如都送到秦时楼去

        因为李清早上有那么些小爱好,所以不曾留丫鬟在外间房里睡,晚上睡觉地时候李清还非要若英叫叫

        “三郎,休要再闹了,这没来由叫什么呢?”若英羞红着脸说道

        “你叫啊,平时怎么叫现在就着怎么叫,记住,要和平时一样大声,我到外面去听听”李清说完就跑到门外去了

        先是站在走廊上听,没动静,然后贴着木门听了,好像也还是听不到,李清有些放心了,心满意足的跑进来钻到被窝里,若英今天可被李清这些怪举动弄得有些迷糊,“三郎,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如何今日这般不寻常的?”

        李清一把搂住若英笑道:“没事了,我现在放心了,刚才就是贴着门也听不到,那咱还是该怎么来就怎么来罢”

        原来是想知道外面听不听的见若英**?这简直太……了,若英羞红着脸狠狠的掐了李清一把,然后又把被子蒙在头上哧哧的笑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担心被人听了去有错么?

        “三郎,适才,适才若英压根就没叫啊”

        不行,你现在叫,快点,我还去门口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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