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看病的运气
更新时间：2012-08-01
王京、楚思涵这边赶往医院工作，路任嘉也是一样。今天一早，他就精神抖擞的起床，刷洗之后，去农科所上班了。农科所的同事，看门大爷，女打印办事员，义务给大家倒开水小年青，小胡子一撇实习研究员，曾经的下属现在的同级对桌研究员，曾经的同级对桌研究员现在的半个上级独立办公室某专业研究副主任，以及自己的老上级对自己不离不弃押了3年宝赌自己能重新站起来的农科所所长主任研究员周震威，表情各异，疯子回来了啊。
所长周震威把这个疯子，哦不，现在疯子穿戴整洁，完全不似死了老婆大吵大闹的疯子的路任嘉叫进自己办公室，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路啊，你的桌子，那个，去年，新来了一批同事，所里没位置了，就先腾给别人了，现在，暂时也没一个桌子的位置，你知道的，我们所里，空间一直非常紧凑，这个，那个。”
“主任，”路任嘉打断所长的不好意思讲话，“主任，我想去黄冈，想去东北边的大别山区。”
所长周震威大为惊异，“什么，小路啊，那里条件很差的，环境也恶劣，大家都眼巴巴的想调回来，怎么你想跑去。”
“主任，我荒废了3年了，3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长的可以把一个人的位置都保留不住了，短的仿佛事情就在昨天，主任，我要把时间追回来，我要去黄冈市，我不去那里的市里，我要去大别山区。”
“为什么啊，莫非脑子真的被人打坏了，小路，我不懂啊。”
“主任，现在怎么说你也不会懂的，我们所现在还是省里指定的对口科技支援单位吧。”
所长周震威嗯了一下，说：“是的，怎么了，不过这个对口支援活动，就那时候第一年闹腾一下，现在估计都没人记起来，也不知道当地政府还管不管这个。”
路任嘉坚毅地说道：“主任，我们所在黄冈大别山区应该还保留着华药种植科技示范基地吧，我想去那里。”
所长周震威有点了解路任嘉的想法了，都是搞农业科技的，彼此间也有默契，说：“你想去那里，把那个半死不活的项目重新搞活，把失去的3年时间重新夺回来，是吗？”
“主任，我不仅是要搞活，我还要扩大，还要直接带领老区乡亲把华药种植加工这条致富路真正给建起来，我不仅要夺回3年，我要夺回5年，6年，甚至更多。”
所长周震威说道：“现在虽然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但那里条件很差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其实你主动去那边挺好。”
路任嘉很无奈，也知道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道理，当年突然离开，自己位置早没了，现在突然回来，没人会主动跳出一个坑，把位置让给自己，所长说自己主动去山区挺好，下一句就是把他把自己叫到办公室里，本来想说的，很纠结的，一套说辞给免了，这套说辞估计就是“小路啊，现在所里暂时没你的位置，你去下面科研所干下吧”之类的话。不过王京临分别时，跟自己说过华药种植加工大有可为，这个年轻人值得信任，自己一定能争回失去的一切，害自己老婆的医院可以放一放，但那个元凶医生，一定不能放过。告别所长出来，路任嘉开始昂首踏上自己的宿命征程。
而王京、楚思涵来到华中华中医科大学附属肿瘤医院肿瘤内科的时候，因为起床纠缠久了点，病例讨论会已经开始了，一位年轻医生正在放映病人资料的幻灯片，王京楚思涵赶紧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楚思涵，美女花瓶，位置是外圈，她也没什么想法，一直是这样的，对比坐在内圈的那些自己科室的主任级教授级医师，外科病理科影像科等等主任，自己就是一个外圈分子。王京居然是内圈的位置，王京自己也很不好意思，这么年轻坐在一堆鬓毛发白的中年人老年人中间。场内一些不明情况的人也是惊异不已，怎么一个小年青都坐到里面去了，难道现在医学界也要有太子医师这样东西了吗？不过一些去过去年csco，然后还没有完全忘却记忆的人的表情就淡然很多。王京，那个南越省的王京，csco年会上可是一鸣惊人啊，等会看看这个年轻人有什么独到见地吧。
第一个讨论的病人是一名小细胞肺癌病人，做过肺楔形切除，结果病理为小细胞肺癌，免疫组化也证实为小细胞肺癌，并且因为病人来头大，慎重起见，特意对病理切片进行了电镜下观察，发现神经内分泌颗粒，故而诊断上应该没问题了，小细胞肺癌。病人开始病程上亦属早期，故而手术范围仅仅是几个肺段切除，形象点也称作楔形切除，而不是一些中期肿瘤，要做肺叶切除或者全肺切除，至于晚期肿瘤，则手术机会都没了。术后因为病程上为早期，当时要不要后续化疗跟上，科室里也讨论过，后来大家综合各种因素，肿瘤侵犯范围，小细胞肺癌的化疗，及病人意愿，对患者实行了4周期的依托泊苷100毫克第一到第五天连用5天加顺铂40毫克第一到第三天连用3天的化疗方案，化疗后一直密切随访。应该说手术后的化疗也没什么问题。可是天不遂人愿，在手术后第10个月，化疗后第6个月，患者居然复发了，这也不奇怪，小细胞肺癌本身就是很容易复发转移的。然后复发后，进行了多次化疗，使用了依托泊苷加顺铂，伊立替康加顺铂，紫杉醇，多西紫杉醇，卡铂等等多种药物，成绩也有，问题也还在，成绩是患者已经存活超过6年了，复发后超过3年，这个结合当前文献，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问题是，患者现在不仅肺内转移，骨骼也侵犯了，而且刚刚复查腹部磁共振，发现肝脏占位，这也是这次讨论的目的，肝脏上的东东到底是什么，若确定为转移瘤，下一步怎么办，患者预后如何？
年轻医生介绍完病史，主诊医师介绍了之前及现在的治疗，然后各专科医生也说了本科观点，章泽天教授一边听，一边沉默不语，慢慢地，大家发现，章教授的目光在注视着王京，于是场内，唰唰唰，几十道目光，都看向王京。
王京暗自腹诽：老师啊老师，你给我来个下马威啊，这是你们华中医生的舞台，我一个外人来较什么劲啊，难怪把我位置放在内圈，早有所谋啊。挠挠头，硬着头皮，王京说道：“各位老师，各位同道，及所有参会的人员，你们好，这个你们前面分析的都没错，说的都对，手术做的也很好，早期化疗及后期姑息化疗都很好，我没什么补充的。而且，这个病例上可以看出，华中的肿瘤诊治水平，已经是华夏前列，不比任何地方差，我的话完了。”
王京话一完，底下沸腾了，这算什么话啊，好话谁不会说啊，一点实质都没，这个王京是个水货啊。
章泽天眼珠骨碌一转，说道：“我介绍下病人身份。”
底下更沸腾了，这什么情况啊，什么时候病例讨论，会讨论病人身份了，医者父母心，对病人一视同仁，似乎从来没有讨论过病人身份的啊。
只听章泽天说道：“病人，男，56岁，是鄂北省农业厅第一常务副厅长，主管农林副渔等工作。”章泽天话没说完，王京起身回话了，“老师，这病人的诊断及前期处理现在看来都没什么问题，欠缺的就是运气二字，因为运气差，所以肿瘤复发了，要不我试试吧，说不得我能转运，病人复发了也可以再次好转也不一定。”
章泽天闻言，心中暗暗得意，说：“嗯，那个小张，你下面就跟着王大夫吧，王大夫会专门负责这个病人，你就给他打打下手。这病人就过了吧，下面下一个。”
章教授说过了，当然就过了，底下人表面上的沸腾是小了很多，但内心深处的沸腾就更大了，病人的问题还没回答呢，肝占位到底是不是转移啊，下面怎么办啊，预后呢，还有什么时候看病靠运气了，做任何事情需要运气不假，看病也需要运气，但不要依赖运气啊，看病，当医生，依赖的是技术，而不能是运气啊。一处两个嘀咕的人，一个对另一个说：“笨蛋，什么下面怎么办，主任说了，给那个王京负责，我们什么都不要干，看着就行了。”
接下来，门打开，进来一个病人家属摸样的人，之所以这么说，不是有句俗话吗，拿着ct片在医院逛的，不是家属就是医托，这人既然能进入讨论小会场，自然不会是医托，而应该是家属了。患者家属递上来一套资料。早有住院医师接过去，也打开幻灯，打开前面准备好的幻灯，继续开始汇报第二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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