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联盟篇一
由宇智波牵头，千手辅助建立的这个联盟从无到有，已经过去差不多三年。
碍于联系手段和忍者天然的防备心，初期的沟通并不算顺利。好在宇智波的诚意和千手的坦然都是值得推敲的事实，由是，火之国的忍族才放开了戒备的态度。
比起忍界赫赫有名的宇智波和千手，这些忍族的实力和规模都称不得突出。不过，正如一直以来强调那样，联合是大势，当他们的主事人和精英集合在这座特意打扫出来的庭院中，整个地界的环境都被这些风里雨里厮杀出来的忍者们气势浸染，鸟类和蛇虫走得干干净净，连吹过的风都变了味道。
泉奈将手里的茶放下，不得不说，他有些被调动起厮杀的热血。忍者以实力说话，过去有龌龊或冲突的忍者，此前已经靠气势厮杀过几番——现在，不过是彰显自己的“价值”罢了。
“封印!起!”
就在众忍族等待开始的时间，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随之爆发出的是强悍到引起庭院空气震颤的查克拉，以一种充满冰冷与审判的味道遍布脚下土地。
纵横交构的查克拉线在下方划出巨大的棋盘，连点成线，嵌套无数执掌杀机和封禁的字符。有熟悉封印术的忍者试探看去，随即大脑嗡地一片混乱，喃喃道，“这是……叠加了几个阵法”
封印，幻术，杀阵，隔绝……这么庞大的阵法，创造出它的人究竟是谁!
虚空中的阵法迅速架构完毕，半空的瑰丽细线淡淡隐去。从房顶一跃而下的人穿着宇智波的族服，深色布料衬得面容格外白皙。
她身后背负漩涡标志的老者眼中异彩连连，看向背对着的那道身影时忍不住暗自感叹:
怪不得……能压下那个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人，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人呢。
“是真渊大人……”有人在寂静中低声念道。不用说，这一定是个宇智波。
宇智波真渊。
从情报中无数次听到这个名字的忍者们迅速将审视的目光投向那个位置，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一派从容风采的人淡定回望，眉尾一跳，毫不掩饰的压迫力就从身上散发出来!
无穷无尽的杀气携带刀刃振翅的金属锐利之感，如浪潮般涌来。而在其之外，如山岳般厚重的威势从高处坠落，毫不留情地冲刷而过，几乎让他们的耳朵响起幻想的轰鸣。
轰!
一重，是为杀伐果断。
轰!
二重，是为如临天堑。
轰!
三重，是为无止境的连绵不绝。
庭院的空气在颤抖，在震动，忍者的身体也在负隅顽抗，在挣扎着不被轻易压倒下去。
“啪”。
凭空声脆响打断压制，一只手放在了少女略显狭窄的肩膀处。宇智波的族长好似略带责备地道，“真渊，不可失了我们的礼数。”
“自然。”少女简单地笑笑，眼神则依旧保持那副平静持重的状态。下一秒，全部放开的气势倏忽消失不见，有定力差的忍者，几乎立刻开始大口呼吸，后背一片冷汗。
太可怕了。不是单纯杀意的可怕，而是更加深沉的东西，那是毗邻天之界的高度，投注到地上的可怕。
“感谢大家的到来，真渊为刚刚的失礼在此道歉。”少女说，极具风度地欠身。现在的她显得格外温雅，一看就是经过良好教养的姿态:
“外面的封印已下，全程由宇智波千手负责保密和安全事项。忍者不似贵族，事不宜迟，请大家尽快就坐。”
最后，她微笑道，“欢迎来到火之国忍者的联盟会议，我们不胜荣幸。”
☆
比起情报，还是面对真人才能更好把握。忍者出任务有保密条例，除了最和宇智波熟悉的千手，大多忍族只能从纸面上揣测[宇智波真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从实际接触来看，最基本的，他们认可这个人的实力。
会议开始，正如刚刚的那样，忍者习惯更有效率和反馈的交流方式。在田岛有意无意说完几句客套话后，整个会议的主题自然地转向了议题的第一部分，目的。
“得知宇智波和千手发出的邀请后，我们思考再三，依旧是过来赴约。”有个小忍族说道，面上保持迟疑，“可是联盟究竟为何我们还是有所疑问，即便接下大名的招募令，对忍族又有什么用”
嘛……这就是要正面回答的事。无论情报和私下交流有多少，真正得以光明正大说出的话语，才是有效力的东西。
示意一个宇智波开始记录会议的内容，我抛出个卷轴，在泉奈和扉间的辅助下展开一幅立体的各国地势地形图，指向火之国开始介绍:
“诸位请看，这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第一次直观看清自己身处这片土地概念的忍者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地图。那上面有缩小的精致的山峦河湖，有标志着兵家要地的关隘狭口，还有一片片的天地，一座座城池。
顺着不断选择放大的指示，他们看见指尖位置的大光点，然后随光点再次拆分，变成了汇聚在一起的小光点。
仔细数数，正是参加会议的数量。
“没错，我们通过稻贺族人制作出了查克拉波动的扫描仪器，结合地图……”将地图再次缩小，特意标出的光点从火之国的各处亮起，如同这片国土上散落的星星，“就能统计出整个国家的忍者数量和分布情况。”
有聪明人已经知晓要说的话，黑发的中年忍者语气不稳道，“这、比重是”
“和正常平民相比，不足百分之一。”
稻贺泉从身后的位置站出来，他换上宇智波的族服，显得不那么轻浮反而沉稳不少。
然而一开口，那股子轻滑感就出来了，“所以很明显，我们要是再这么干下去，小孩子没有长成就上战场，迟早小忍族自然消失，中等忍族苦哈哈地争抢任务，大忍族杀红了眼睛，然后嘣地全部玩完。”
“比如说我，不愿意给大名当狗，就只能跑来依靠宇智波啦~”
即便是对稻贺泉没有认知的人，听到这些话手也痒痒得狠。碍于宇智波的威胁没人做出举动，但实际上，有不少忍族的族长已经决定私下要和他“切磋切磋”。
稻贺泉可不管别人看法，他是技术人员的定位。一手制作出卷轴基础信息的人将查克拉导入地图，瞬间，和光点不同颜色的标志随呼吸披散开，密密麻麻地从山野遍布到海泽，“这些是普通人，简单地分分，比较清楚吧。”
忍者们从未感受过如此直观的对比。往常的日子里，维系整个家族就已经耗费掉他们大部分都心力，何谈去考虑这种大概念的事
除了少数有意于天下概念的人，更外面的世界样貌对忍者来说，只能分为和生存相关与无关。
“和忍族人口少形成对比的，是他们的支出。”
我以一种不含任何情感表述的语气道，“在分析各国不同阶层的人口生活状态中，我们发现只有忍者和奴隶是属于无生产的。”
“无生产资格和条件，只能依靠任务金和贵族下属的商业资源进行购买粮食，先不说竞争，单是贵族想要拿捏，就有多少忍族可以保证自己能撑过去”
小忍族不说话，无数个因为没有能力而消亡的同类就是回答。
“至于大的忍族……”
我看向与会者中眼睛格外突出的一族，神态平淡，“想要维持名号拿到更多的任务，就只能多上阵杀敌，多训练家中的孩子。”
“要资源，要时间，要钱。”
“拼实力，拼储备，拼命。”
“族人不断牺牲，就需要更加努力获取认可才能维持，努力来源于下一代，长久以来由此陷入死循环——不觉得，这是件无比可笑的事吗？”
泉奈拿出了火之国的税收分析结果，以往他没少看这个，此时讲起来也变得更通俗点，“火之国现在靠平民的田地获利，农民留存为一金的话，商人可以获利三金，贵族盘剥五金，剩余一金是被各种手段充入国家开支中，变成了士兵的武器，灾难的赈济等。”
“至于我们的钱，是从贵族手中拿到一金，半金给农民买粮和后勤资源，五分之三给商人买器械买生活用品，五分之一打通贵族关系，余下最后点五分之一留着，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家的姐妹兄弟带点东西。”
“所以，我们的亲人死在哪里了我们的钱粮又花费在哪里了我们为之奋斗的东西，最终又实现在哪里”
我说，“宇智波是抱着这个想法去审视整个忍族和国家的，当事实摆在那里的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即便忍者千百年来都被当做工具或武器，血肉也不能就这么被一点点残忍的榨干——”
“那是我们的亲人，是活生生的生命，是在座的你和我。”
在场的忍族首领谁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可是一开始压在身上的东西就是天经地义，他们也不得不去遵守这种规则和准则，千百年，无数代人，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们……明白。”
在忍族中威望不低的日向族长说，眉宇中隐隐含忧，“可是改变太难了……我们也没有那个勇气。”
“直到此时，改变也还不晚。”千手扉间说，将一份材料压在泉奈的资料旁边:“或许大家也都知道，不久前千手进行的转变。我们放弃了一部分的任务来源，转而将重心放在了忍者的特殊资源上。”
银发绯瞳的少年保持冷静的状态，无端让人觉得他就是在陈述事实，“结果证明，转型时期的损失在后来的收益中完全被补上，更多的应用也使族中的生存率提升——我是指，良好的任务基础下，保持战斗力的生存率。”
他淡淡地道，“我们害怕的不就是转型带来的失败后果或风险吗？联盟可以做到，有千手和宇智波压低，你们不用担心。”
其他忍族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和宇智波田岛站在一起的男人，千手的前族长，千手佛间嘴巴动动，默默闭上眼睛:他默认了。
这下子众人无话可说，连那个以固执和执拗出名的千手佛间都能和老对手站在一起，宇智波和千手的联盟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况且……
他们的眼神在一黑一白两个少年身上转啊转:听说即将出任族长的宇智波斑和已经是族长的千手柱间关系非常好，主持忍族未来的强大战力都这么表现了，似乎，大概，可以……
拼一把
那就拼一把吧!
“诸位也不必太过担忧我们的联盟未来。”我微笑道，“想必大家还没有搞清楚大名的招募令究竟有什么意义吧。”
先前反应很快的奈良家族长皱皱眉，脑中飞快想到一个可能后忍不住惊呼道，“难道，有把握让他们承认火之国境内，忍者是类似武士的势力吗!”
“你们到底和哪部分势力搭上线，一不小心，就有被收编的风险啊!”
有脑子活的人才就是省心，我抛出去个赞许的眼神，不紧不慢道，“当然是有把握才会说出的。有时候力量直观，有时候利益动人，有时候情势推波助澜，我们自然选择三管齐下。”
慢慢地扯开一道嗜血的笑容，我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在犬鸦涧的地方，掌心覆盖虚空的山峦城宇，“火之国大名无法忍受在这里大败，我们就告诉他，忍者，尤其是强大的忍者，能以一敌百敌千敌万，拥有决定战局的力量!”
“长束兼正一直踩在大贵族和独立城主的界限间，我们就告诉他，忍者能成为稳定局势的刀刃，长久保证不与大名和地方势力关联，只做独立的威慑!”
“林川利家想要上位，我们就告诉他，武力与财力，忍者都有能力搞到!”
“只要他们有野心，忍者就是完美的选择。在后开面临的一波波的外敌斗争，内部拼杀，农民暴/乱前，只有一种力量可以信任，那就是我们忍者联盟!”
至于之后养大的势力会不会反噬，就看各自的手段了。
我对看来的各个族长微微一笑，相信，一切都在不言中。
☆
可怕。
在场的人中，不止一个人都在心里划过这个词语。
忍者不缺聪明的人，他们有想法和试验，想让这千百年战火纠结的世界发生改变。
但是没有一个可以像她那么地大胆，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和决断的力量，去做内心想做的任何事。
野心勃勃不足以形容，狂妄自大也不能概括。天下布武现在说得太早，只能是震撼。
震撼于那不惧的勇气。
是的。最后会发生什么他们不清楚吗？硬生生推动一个新的势力上台，后续必定要掀起重新瓜分利益的大波澜——唯有战争。
只能是任由她去控制，挑起，爆发，完美结束的战争。由一个巨大的，席卷整片大地的战争去重启，由无数压缩在这个时代的大暴动去荡涤以往城与城，国与国，忍族与忍族间的矛盾冲突，才能达成最后的蓝图。
她有这个能力吗？有人想，她知不知道万一在前行中有任何差错，她就会毁灭在这条道路上。
她有想过后果吗？又有人想，假如她半路就跑，留给忍族的恐怕就是更大的灾难，更甚于无止境的灾难。
“啊，我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从不相信虚无缥缈的东西。比起口头的承诺誓言什么的，还是真正的结果更能验证。”
神情恢复轻快的少女说，一双写轮眼瞬间变成勾在一起的三角形，恍惚间，他们又想起镇压众人的查克拉和气势，那可真是明明白白的力量说话。
“我有感觉，在这力量之上，还有可攀登的东西。”
她敲敲桌子，“个人的实力是一方面，联盟成立后，我会将一部分精力放在忍术的普及和教育上。需要注意的是，宇智波的族长是斑，而我宇智波真渊，只会做联盟的宇智波真渊。”
“当然，”她口吻轻松道，“若是改名真渊二字，也是可以的。”
“!”
众忍族的族长一惊，泉奈忍不住看向田岛，得到一个细微的判断眼神。他伸手抓住衣襟的一角，几乎分辨不出来自己心底的滋味。
对于以家族为纽带，姓氏与族名为荣光的忍者来说，这句话已经是一个人能够压下的最大诚意了。
而另外的两族……有人看向四处守卫的宇智波和千手，发现他们也在短暂惊讶后默认了，这可真是……
依旧是领头的大族日向，族长行了一个忍者间的礼，并无对小辈躬身的羞耻，“到现在为止，无论是能力，资源，头脑与诚意，您都做到了最好。我想，对于没有疑义的结果，就不需要再多赘述。”
“我日向愿意加入联盟。”年长也一幅温润风采的白眼男人郑重道，“联盟需要首领，我也相信您会是我们需要的首领。”
紧跟在他之后，剩余的忍族纷纷应声，“我们也愿意加入，首领!”
啊，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宇智波真渊。
我对自己说。你已经有了良好的起点，有支持你的家人，有信任你的朋友和属下，有力量，有资本。
你现在满意吗？
你能够满意吗？
……
……
不，当然不能!
我所想要达到的目标，我那被空白侵扰的过去，我无数次回望时间长河，只能抓住一点东西的痛苦……
我的执著……
我的未来……
我……
“联盟的建立有赖大家的信任，我能予以回报的，不过是个最简单的道理。”
“在这个世界，想要更好的活着就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我如此地坚信着。”
我说，神情温柔，“我相信我们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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