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一章：千军一人
月光之下，大地一片清冷，暮洛面无表情，他被缓缓抽出面前的春来，已是将周身剑气散开，这将是一场危险的战斗，面对这么一位深不可测的高手，他毫无必胜把握。
“西楚之地多人杰，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老兄可得小心了。”
一团杂草不断松动，一颗脑袋顶着一堆翠绿青草缓缓出现，一生竟还没有离去，这位男子露出凝重之色，却又是险些将暮洛脸色吓到苍白。
“其实你应该走远一点，而且是不要回头的离开。”
暮洛露出苦笑之色，却无暇与这位男子有过多的纠缠，他露出一丝感慨之色，面前那诡异老妪却是已经有所举动。
这位老妪缓缓踏出一步，无形的气浪从那诡血淋淋的双足之上散开，已是将暮洛逼退，这位老妪并无杀心，却有一股苍凉斗志，这股斗志仿佛从遥远战场之上奔流而来，源源不绝，令人窒息。
暮洛无声无息之间退后一步，说来奇怪，这为了老妪的确有着不凡的气息，绝对蕴藏着恐怖的力量，但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却仿佛隐藏了太多的力量，甚至只是以那孱弱的肉体在施展压迫。
“你是在刻意挑衅，还是说想要试试我的真本事。”
暮洛露出一丝疑惑之色，这绝对是一位绝顶高手，拥有着与昔日敌人截然不同的力量，一念想起裂土王与吴春秋的玄妙手段，这位剑者不觉冷静下来。
“我不会占你的便宜，虽是已经失去了智慧，但是依旧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辈。”
暮洛低语，这微妙之声似乎被老妪所察觉，只听得一阵怪异的嘶吼传来，那披头散发的老妪终于动手，犹如野兽一般野蛮，更是展现出了一丝疯狂与嗜血，她双手犹如利爪，借助大地的力量猛然一冲，朝着暮洛疯狂杀来。
一拳打出，虽然速度极为缓慢，可暮洛却从这一拳之内感受到了蓬勃力量，这股力量无形的囊括在这拳骨之内，星辰之光似乎随之暗淡，黑夜覆盖了一切，暮洛原本准备好的诸多杀招，却在这一刻失去了方向。
“你的速度太慢了，无论在战场之上，还是面对我西楚疆域内的任何一位大将，你都不可能取胜。”
一阵沧桑之声缓缓在暮洛耳畔低语，犹如一阵轻烟般瞬间消逝，暮洛微微愣神之际，那粗犷无比的一拳已是落在了他的肩头。
这一拳并无任何压迫力量，却有一阵阴风般的气息吹入暮洛身躯之内，暮洛身躯冰冷，整个人的速度都似乎缓慢了不少。
“找到了对手的弱点，则要不断的逼迫，唯有如此，才能在战斗之中不断获取先机，从而获胜。”
夜令君的话语缓缓传来，那老妪见到暮洛身躯之上已是覆盖了一层薄薄冰霜，已是有了第二次举动，那原本紧握的拳头化为一掌，悄然朝着暮洛推来。
苍茫的杀意在流转，这位老妪竟有一种征战沙场的大将风度，她每一举动，都似乎蕴含着极为规则的韵律，轻轻一掌已是将暮洛身躯四周的所有角落封死。
唯有正面迎接。
这是唯一的出路，也是唯一的办法，暮洛身形已犹如灵巧长蛇，在一股湛蓝光辉的覆盖之下，轻轻一剑朝着这老妪掌心刺去，犹如一点寒芒乍现，这更为寒冷的剑气汹涌而出千钧一发之际，老妪竟犹如一片落叶般缓缓退后，那原本气势无匹的一掌，力度不仅彻底收回，更是借助这轻柔力量让自己身形离开了古剑范围之内。
老妪披头散发，犹如厉鬼一般，可暮洛无论哪一次举手抬足，皆展现出了一代宗师的风范，一阵阴沉的笑声传来，暮洛毛骨悚然，这位老妪竟在冷笑，她血色瞳孔之内泛起一丝斗志，更是露出了一嘴枯黄的牙齿，似乎面对暮洛这样的对手令她很开心。
只是在这一阵阴沉的笑声之中，暮洛隐约察觉出了些许异样。
“似乎和之前已经有点不一样了，她的气息在不断改变，若说之前是疯狂，那么如今则是类似死去一般的沉寂。”
暮洛喃喃低语，他从这位老妪身上看出了太多东西，这股沉寂并非真正的死去，而是在看破了是非红尘之中凝练而出的一丝冷漠，如此简单自然，却令人无法忽视。
“兄弟，快点跑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西楚人杰在笑……她分明是个疯子才对，一个拥有智慧的西楚人杰，比起一个没有智慧的西楚武夫，根本不是同一量级之上的存在。”
一生声音都在颤抖，他之所以三番五次从逃跑之处归来，更是因为他对西楚老妪实在太熟悉了，这是一位嗜血的武者，拥有强大的力量，可是也有这致命的弱点，一位失去了智慧与谋略的人杰，纵然武力再强大，也无非是一个人形杀人兵器罢了，但若是这位昔日的西楚人杰恢复了智慧，那么后果则是可怕的。
“西楚之地多人杰，死后为鬼雄，那是一片诞生帝王的疆域而这位老妪则是其中的佼佼者，昔日天秦之内也有过她的传说，但是……但是这不应该发生才对。”
一生声音颤抖，这一次他真的生出了逃跑的心思，但看见那古怪剑者认真的面庞，那隐约颤抖的双腿却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灌入其中，让他恢复了沉稳与好奇。
“你能做到么，面对西楚之地的成名人物，昔日西楚最强大的人杰之一。”
一生低语之际，面前已有了一道寒光闪烁，暮洛犹如一颗流星，在大地之上划出了耀眼的痕迹，眨眼之间，一阵铿锵之声在大地之上回荡，一瞬之间，暮洛犹如挥洒出了无数剑气，那剑招犹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从平凡的春来剑招再到四周的春来江水，这位剑者已挥洒出了所有手段。
黑暗之中，一道身影犹如鬼魅一般闪转，那精妙的脚步当真好似一只恶鬼横行四方，在将暮洛诸多手段轻松躲开之后，更是寻求着反反击的机会。
一只手掌化为利爪姿态，朝着暮洛胸口抓来，正当这利爪犹刺破暮洛肌肤的瞬间，一道寒光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轻轻上扬，暮洛那原本快要刺入老妪咽喉的春来竟是收回了，他似乎等待了这一刻很久，只是瞬间寻到一处微妙角度，刺入了这老妪手掌之辈。
利爪为钩状，很难抓住这古剑之锋芒，暮洛已是看出了这一点，正当这位剑者露出一丝笑意之时，老妪却发出一阵阴冷哼声。
“如你这般，战场之上已见过无数，征战多年，面对无数沙场名将，多有命悬一线之际，如此轻微一小剑，何足挂齿。”
没老妪一边呢喃，却是已经一边做出了惊人举动，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掌，已是贴靠在了暮洛手中春来划出的痕迹之上。
这是两败俱伤的手段，下场更是无比危险，老妪很有可能被斩断一只手臂，但是对于暮洛而言，那已经伸入他胸膛之内的利爪更是足以让他失去生命。
“真正的沙场将军与修行之人大战，如今看来还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大将厉害一点。”
暮洛低语，身形如清风般退后，老妪并不曾追击，如今这位老妇人似乎陷入了良久沉寂之中更是有一种莫名玄妙的气息，他似乎回到了昔日的巅峰时刻，虽是一人站立，身后却有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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