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确定刘医生已经走出大门不会再回来后，周念儿对着前置摄像头小心的擦着眼泪，她抬头看向窗外，于珏一直在回避着自己的目光，她整理好情绪，慢慢走出门。
来到位置上对于珏说，“这是我的位置。”
于珏起身，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对不起，但是不是我叫刘医生来的。”
“你当然不会叫她来，但是你跟她说过什么你心里清楚。”
“看你昨天的状态，我真的太担心了。”
“于队长，案子要紧，别在我这耽误时间了，赶紧去查吧。”
于珏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转身离去。
刘心等于珏进办公室才开口，“念儿，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好好。”刘心背着包跟在周念儿身后。
他们按照服装设计师这条路一路查过去都没有什么收获。
“难道又走错了路？”刘心看着纸上越来越少的地址。
“这条太宽泛了，是不是要把服装设计这个专业的学生也算进去。”周念儿看着窗外不知不觉又绕到了案发现场附近，“这也太巧了吧，每次查线索最终都会绕到这。”
“巧合吧。”刘心没在意她的话。
“就算是巧合，也要从这入手查一查。”
“那前面那两家公司还去吗？”
“咱俩分头行动吧，你接着往前，我去那家羽毛球馆看看情况。”
“好吧，你的直觉向来都准，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路上小心。”周念儿拿着包在十字路口下了车，再往前走几百米就是羽毛球馆。
限时打折的时间还没过去，里面的人依旧很多。
刚上楼就被人叫住了，“周警官，好巧啊，这得是我们第四次见面了。”
周念儿回头陈兵拿着两瓶水背着包上来，“陈总监不上班吗？”
“刚完成个大案子，公司让休息几天，你来查案？”
“嗯，不过你老跟警察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周念儿笑了笑转身继续走。
陈兵快步跟上，“哪能啊，跟周警官碰上还是很开心的。”
“是吗？”羽毛球馆理热闹非凡，观众席上坐满了人。“今儿有比赛？”
“听我朋友说是他们公司主办的，提升一下这的人气。”
“怎么没见你朋友？”周念儿想起王林那张脸来，和有些奇怪的手腕。
他公司派他负责这次比赛，估计上哪个工作间去了吧。
“他今天那么忙还跟你打球？”
“是我知道他要负责这个比赛死乞白赖非要跟着他来。”
周念儿看着羽毛球场周围的情况，“看来你们关系挺好。”
“还行吧，其实就是一起打打球，喝喝酒，平时不怎么联系。”
“可上次我看你们一场也打不了多久。”周念儿只是随便一问。
“他呀，上次说是手疼，我以为是伤着了，就说等他好了再来，谁知道他手疼着也非要打，这个人怪得很。”
“是挺怪的，羽毛球受伤可不是小事。”周念儿看着场上飞来跳去的选手，“等一下，你说他手受伤了？”
“是啊，怎么了？”
周念儿突然想起来王法医的话来，“左手？”
“嗯，应该是左手吧，他打羽毛球的时候喜欢用左手，所以那天打得不好。”
“他是左撇子？”
“不是，只有打球才用左手。”
周念儿拉住陈兵的手臂，“他在哪？”
陈兵被周念儿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在跟哪个工作人员聊天吧，我也不清楚。”
“王林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啊，就是上次打球的时候老是心不在焉的，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吧。”
“还有吗，比如说言行举止，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奇怪算不上，挺正常的。”
难道是猜错了，周念儿心里想，“那你说说他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说过什么话，有没有说过要去哪里？”
“周警官，你不会是查到他身上了吧。”
“不用紧张，正常排查，实话实说就行。”
“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他打算出国了。”
“出国，那他有异性伴侣吗？”
“这个不清楚，我们在一起都聊天聊地的，从不过问私生活。”
“为什么突然出国？”
“他说公司刚好有这么个机会，走的还挺急，现在已经在准备了。”
听到这话，本想先跟王林会和再查他的周念儿给刘心发了条信息，让他快到这里来，然后拉着陈兵往里走，“帮我找一下他，好吗？”
“好是好，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陈兵将一瓶水递给她，“喝水吗？”
“不用了。”周念儿东张西望的寻找，努力在脑中回想王林样子和身形，“一会见他别说我是警察，只当是正常聊天。”
“行，一会你先说话，我跟着附和就行。”陈兵将水放回塑料袋里，腾出一只手牵住周念儿的手腕。
周念儿回头，看他，用眼神询问。
“咳，没什么，人太多了，怕走散。”
周念儿回头接着朝前走，两人转了一圈都没看到王林的身影，但是看到打开的观众席后面还有一个小门，周念儿绕到外面看到那个门通向后面的路，即使是观众席关闭也可以从这上去。
周念儿走到监控室门口，里面只有一个工作人员看着画面，周念儿对陈兵说，“你接着找他，我进监控室看，千万别说我的身份。”
“放心吧，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不过完成这件事后我能请你吃饭吗？”
“好。”周念儿监控室跟工作人员出示警官证，“你好，警察，我要看一下这里的监控。”
“好的。”工作人员刚站起身就被对讲机里的人叫了出去。
周念儿盯着大屏幕，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眼花缭乱，正当她聚精会神想找出画面里的王林时，监控室的门被悄悄打开，周念儿心思全在画面上再加上周围乱七八糟的声音，对来人的接近毫无察觉。
来人的右手臂箍住她的身体，周念儿被猛的带离了凳子，“周警官吧，没想到这么快就查到我身上了。”周念儿艰难转头，只能看到男人的脖子。
“你是谁？”她被勒的有些喘不上气。
“你真不该一个人来，现在就下地狱去吧。”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周念儿感受到了后背冰冷的凉意，在千钧一发时刻，她偏了了一下身子，刀尖没入，避开了要害。
“周警官。”外面有人敲门，在脑袋混沌之际，她勉强分辨那是陈兵。
男人慌忙将刀拔出，走了侧门出去。
周念儿疼的仿佛五脏六腑被揪到一起，眼眶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模糊了视线，她只能看到离开男人黑色的背影。
“周警官，周警官，有人在里面嘛？”
周念儿的衬衫已经被血打湿，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在门被踹开的那一刻闭上眼睛。
“念儿，念儿。”刘心自工作以来还没见过这种场面，更何况现在躺着的是周念儿。
他哆嗦着手叫了救护车，脑子一片空白，用沾了周念儿血的手扯过一旁的工作人员，“这的地址是什么，快说啊！”
旁人接过手机磕磕巴巴说出完整地址。
刘心对旁边的负责人说，“封锁所有入口，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离开，一旦出什么差错就追究你的刑事责任。”
“是是。”
在来之前，队长问过他们的地址，说很快就会赶来，刘心不敢乱动周念儿的身体，只是摊坐在一旁，不敢离开。在这十几分钟的等待中，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脑子里乱极了，一点思绪都没有。
万幸救护车及时赶到，他看着担架上周念儿苍白的脸，感到她的生命正在流失。
救护车离开后一会，于珏也赶到了，只是在进去之前还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
刚上楼就能闻到血腥味，他在监控室门口看到上衣沾血的刘心哆哆嗦嗦的正在询问情况。
“小刘，你受伤了？”可是看着监控室地面的一滩血迹，不像是他受的伤，“念儿呢？”
“师父，念儿被刺了一刀，已经送到医院抢救了。”刘心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你说什么？”于珏只觉得自己耳鸣了很久，其实只有一瞬间而已，“她，她在哪家医院？”
“五附院。”
于珏听完就拔腿跑了出去，开车的时候手脚都有些不受使唤。
在急诊门口，台阶高的让他甚至无力上去，他扶着栏杆软软的走，越靠近就越不敢面对。
“你好，请问周念儿在哪里？”
“手术室，你是家属吗？”
“是。”
“先在门口等着吧，应该快结束了。”
于珏坐在门口双手抱头，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涌向脑子，想的全是这么多年周念儿的点点滴滴，她笑的样子，哭的样子，委屈的样子，难受的样子，生病的样子。。。
手术并没有很快结束，至少在于珏看来，他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的刘医生和师父，他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正在犹豫之时，刘医生由人搀着，踉踉跄跄的跑过来。
“她，怎么样了？”
于珏还是第一次看到不再强势的刘医生，“在手术。”
“我早就跟他爸说过，不准我的女儿走他的路，他就是不听，他从来不肯听我的。”刘医生瘫坐在椅子上，对她的学生说，“你先回去忙吧。”
“刘老师。”
“回去吧。”
其实于珏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在周念儿入职的前一天就答应过刘医生会时时刻刻在她身边。
“师父那边？”
“先别告诉他，他已经老成一个老头子了。”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出来看着刘医生说，“主任，您这是？”
“里面躺的是我女儿，怎么样了？”
“放心吧，没有伤及内脏，只要安全度过今晚就没什么大问题。”
“谢谢。”刘医生瘫坐在凳子上，松了口气，然后对于珏说，“你去查吧，不用担心这边。”
“可是念儿她。”
“放心吧，她暂时不会醒过来，不会看到是我在照顾她的。”
“您辛苦了。”
“你走吧，一定把凶手揪出来。”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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