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经过这一阵的折腾，周念儿终于陷入类似昏迷的睡眠，于珏将她放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轻手轻脚的回到办公桌前。
刚才他们优先去的都是官网上没有详细资料的学校，现在再在网上一一对应剩余的学校。
办公室里每人负责两三个学校，总算是在十一点前完成了所有排查，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在本市年龄相仿的女性失踪者中也没有一个名字里带雯的人。
这个线索又断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接着查。”于珏说。
警局的人三三两两散去，刘心整理完资料又收拾了东西，看到于珏仍站在办公室门口，眼睛看着门外。
“师父，您不走啊？”
“你先回去吧，早点休息。”
“那念儿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睡着了，现在叫醒回去还是失眠，不用担心，等她醒了我会送她回家。”
“等她醒不就要等到明早了？”刘心问。
于珏叹了口气，“我也希望这样，但她的连续睡眠不会超过三个小时，你赶紧回去吧，别担心这个了。”
“好。”刘心透过办公室玻璃还可以看到周念儿躺在沙发上的身影。
人走的差不多了，于珏走回办公桌坐下，看着周念儿的头越睡越往下，他本想上前扶正，可靠近后还是收回了手，他在任何时候都不想吵醒她，周念儿能睡着实属不易。
想起师父白天的话，他想了又想还是选择拨通了刘医生的电话。
“喂，刘医生，不好意思又这么晚打扰您。”
“没事，反正我在值班，什么事？”
刘医生是周念儿的母亲，也是于珏师父的前妻。
“念儿前天晚上吃了安眠药，昨天一整天状态都很差，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但我估计不会睡太久。”于珏小心措辞，不敢再提其他的。
“我都说多少次不准她吃药了，我看她是上赶着送死。”电话那头的声音冷漠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刘医生，现在我们案子多，她确实是很焦虑，再加上本来就失眠。。。”
知道了知道了，不必跟我解释，我不是精神科医生，治不了她，你带她上医院找其他人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很忙，再见。”刘医生打断了他的话。
于珏放下手机回到办公室，看到周念儿眉头紧皱着，即使是在这么不容易的睡眠中，她也是心事重重。
也许师父的决定错了，无论周念儿发生什么事，都不该再去打扰刘医生。
周念儿身上的毯子滑到地上，但他不能接近，怕吵醒她，只好把空调温度再调高一点。
凌晨一点，秒针刚过，周念儿睁开眼睛，办公室一片黑暗，只有角落里有一点亮光，她睁着眼费力看着。
“你醒了。”于珏站起身，放下笔记本电脑，刚才那点亮光就是从那发出来的。
“嗯。”周念儿的声音沙哑，于珏将她的水杯递过去。
“喝点水吧。”
周念儿勉强喝了两口，“你是不是有新的漱口水，借我一瓶。”
“你不回去了？”
“不回了，我已经睡着又安然无恙醒过来，明天，不对，是今天了，我绝对满血复活。”
于珏拉开抽屉递给她一瓶漱口水和一包洗脸巾，“去吧。”
收拾好自己，她确实觉出点那么神清气爽的味道来。
“师兄，你赶紧回去睡觉吧，现在刚一点多。”
“不了，我陪着你吧。”
“放心吧，我很清醒，什么事都不会做的。”
“没事。”
“那好吧。”周念儿出去将自己的包拿过来坐到于珏的位置上，“你这椅子可比我的舒服多了，昨天的学校查完了吗？”
“查完了。”
周念儿将笔记本上的学校一项划掉。
“我们是不是只查了中小学？”
“嗯，你是想补充说补习班吗？”于珏看着她说。
“这个范围就更大了吧。”
“念儿，其实我昨天查的时候一直觉得我们的方向是不是走偏了。”
“不是老师？”周念儿略微思索了一下，这脑子是比昨天的好用多了。她又想起昨天的死者的衣服，奇怪的拉链，“服装设计师。”
周念儿看着于珏征求他的意见。
“划粉或画粉，材质跟粉笔一样。”于珏在网上搜了搜相关的信息，“不过也可能是裁缝呢。”
“裁缝，好久没听说过这个词了。”周念儿看了看案发现场周围的地图，“要不要赌一把？”
“好啊，你先说。”于珏看到她终于恢复点活力，放下心来。
“服装设计师，而且是挺有钱的那种。”
“那我就裁缝，有钱的那种。”
“好啊，要是我赢了你就请我吃肯德基的早餐，我要吃两份还要一杯大可乐。”
“行，我赢了你就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就是一个机会。”于珏想起刘医生的事，已经开始后悔了。
“不对吧。”周念儿盯着于珏的眼睛，“你是不是做什么坑我的事情？”
“没有没有，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你少来这套。”周念儿笑着移开视线，“不过先说好，到时候我肯定会得寸进尺跟你提条件的。”
“当然。”有这句话于珏放下点心来，只是下定决心以后在这种事还是不听师父的建议了。
他们找了所有的跟裁缝和设计师这两个职业相关的地方，分别列在两张纸上。
“咱俩分头找吗？”
“好，明天刘心跟你。”
“是今天。”周念儿看着外面有了些亮光的地方，“我以前最怕的就是眼睁睁看着外面由暗转亮，因为那意味着我又白白浪费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先别想这些了，等会带你出去吧。”
“好啊，去哪？”
“你不是要吃早餐吗？”
“现在太早了吧，我一点都不饿。”
“你以前一直想开我的车，我们四点出门去案发现场附近，那的人肯定特别少，顺便在周围看看有没有新发现。”
“好啊，我舅舅一直说要给我买辆车来着，但我驾照刚拿没多久，不敢要。”
“你舅舅？”
“我舅舅没结婚也没孩子，一直拿我当女儿来着，幸好我小时候身边还有他。其实我一直希望我真是他女儿来着。”周念儿话句句避开她的父母，现在这种有些轻松的时候真是不适合想起他们。“我先回家一趟，要换一下衣服。”周念儿收拾东西背包起身，“一会来找你。”
“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也要换。”
“你在这不是有换洗的衣服吗？”
“额，今天不想穿那身。”
“行吧，不过你回去不就把王姨吵醒了？”
“不会，她这几天回家拿东西，估计明天回来。”
“现在是凌晨，明天还是今天？”
“那就是今天中午，放心吧，绝对不会凌晨回。”于珏一到凌晨就分不清昨天还是今天。
“开车吧，不想走。”
“就十分钟，上次医生不是说让你多运动运动。”
“懒得走。”
于珏干脆不搭理她，拉着周念儿往外走。
回去的路半明半暗，临街的早餐店已经有了点亮光，估计正在里面准备今天要做的东西。
路上车很少，空气很凉，吸进去整个人都是冷的。
“我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我整天都想着要去拍夕阳。”周念儿说。
“然后呢。”
“然后每次看到夕阳的时候都没拿相机，拿相机的时候都不是夕阳。”
“所以你一次都没拍到。”
“手机拍的，但这样就没意思了，手机什么数据都是调好的。”
来到小区门口，路边已经有清洁工在扫地。
“师兄，这次的目击证人也是清洁工对吧。”
“嗯，怎么了？”
“我是觉得他们怪可怜的，老是遇到这种事。”周念儿刷开门禁走进去。“你相亲的事怎么样？”
于珏只是看了周念儿一眼，没说话。
“怎么了？我那么厉害的方法都不灵？”
“挺灵的，我妈听说之后直接骂了我一顿，然后就对这个事更上心了。”
“为什么，这可跟我预计的情况不一样。”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我们，我们绝对不可能了。”于珏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周念儿，不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那倒是。”周念儿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点点头继续朝前走。
于珏也没法在说什么，沉默的跟着她。
在门口分别，周念儿回家后立刻洗澡，从衣柜拿出了刚买的一身衣服，又换了双跑鞋，匆匆穿好后给手机充电，边充边等。
几乎是刚坐下敲门声就响起，她背上包断了电。
“你也太快了吧。”周念儿说。
于珏看着周念儿身上穿着条纹阔腿裤，棕色皮衣外套，衬衫的领子上还挂着一条夸张的绿色领带。
“你这是？”
“怎样，穿点奇怪的来开心开心。”
于珏伸出一根手指挑起领带，“这是什么意思？”
“穿好衣服才发现我不会系领带。”周念儿说完就要往前走。
于珏拉着她的包把人带回来，将她的领带整理整理，几下就系好了。
周念儿跟他面对面站，头顶只到他肩膀。
“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高？”周念儿伸手比比他的头顶。
“咱俩小时候可总在一起吃饭。”
“什么小时候，我初中你都工作了，为什么我刚一米七都不到。”
“那就是基因问题。”
“我爸可一米八三。”
“一米六九跟一米七有什么区别？”于珏系完领带又帮她整理整理领口。“某人八年级就开始减肥，节食，长不高也是正常。”
“行吧，你提起我的伤心往事了，先给我买两杯奶茶补偿补偿。”
“得，赶紧走吧，要在上班之前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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