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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应得的惩罚


“罗莎!”

        我眨了眨眼,这才发现翟星站在我身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她把我拉了起来,几乎是拖着到的办公室,把门锁从屋内锁好,严肃地坐在我面前,敲了敲桌面,“你和左然怎么回事?怎么参加了个舞会回来就仇人见面似的?刚才那个例会更奇怪,明明要讨论你的案子的辩护方向,他不当面给意见,写这么一堆纸质意见还让我给你,到底什么意思?”

        翟星是没办法了。我知道。要是她能从左然嘴里撬出什么话,也犯不着拿他的行动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深吸一口气,避开翟星的问题,“翟星姐,之前你说邻市有一个案子需要我们律所派律师过去帮忙,让我去可以吗?”

        她把我拉到座椅上,弓着腰凑到我身边,“你们一个二个的怎么突然对出差那么有兴趣?唉!已经有人去了。是左然,他明天就走。告诉学姐,发生了什么,好吗?”

        我只是笑笑,“也许只是大家都需要一段时间来冷静一下,不是要紧的东西。翟星姐,我先回去工作了。”

        左然不会提的东西,我也不会提,这是成年人应有的底线。

        他应该已经想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了吧?

        左然说我是他的忒弥斯女神,我告诉他,我是忒弥斯的幻影。他这么聪明,应该明白了。

        所以他知道,我不是他所喜欢的那个人,我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他避开才是对的。

        吴大师说的东西太玄幻了,可我的存在本身更加玄幻。而且从他消失的模样来看,他所言非虚,我也没办法拿左然去赌吴大师是骗子的可能性。

        我赌不起。我只能信那个神棍。

        下班回家,我把自己关在窄小的卫生间里。才关上门,眼泪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外流。

        只有这里,我才能这样放任自己。只有这里,我才能做一点也不坚强阳光自信有能力的自己。

        一宿一宿睡不着觉,头发也跟着开始往下掉。疲惫侵袭全身,可只要一闭上眼,吻过他又跟他道歉之后,他那错愕又难过的眼神,就会扎进我的心里,一遍一遍地循环播放。

        我试图喝酒灌醉自己,以忘却那令我无法呼吸的回忆。

        半醉半醒间,那画面,却比清醒时更加清晰,更加让我难以承受。

        我躺在床上,入眼是无尽的黑暗,今夜注定又是失眠夜。

        明天要继续工作。

        程澄最近很欢乐,一天到晚都在忙年会的事,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对劲,这点很好。明天左然出差之后,估计违和感会消失很多,这样很好。

        他……他也选择出差了啊。

        他和我一样,都想避开彼此,对吧?

        一旦意识到他即将与我划出鸿沟,日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爱上其他女人,与她牵手吻别,与她迈入婚姻殿堂,与她孕育新的生命……我的心仿佛被千万细针扎得千疮百孔,每一次跳动,都是令人窒息的痛。

        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求来的。我甚至把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后路都切断了。我害了自己,也害了她。

        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第二天上班,左然的办公室空空如也,我的心也跟着空空如也。林佩佩拿着资料过来问我一月份的安排如何,我看向桌面的台历,才发现,它还停留在十二月,新的台历,我还没有买。

        她叹了口气,跟程澄说了几句话,把程澄桌面上的一个台历拿了过来,“给,程澄那正好有多的。”

        台历上,赫然印着“灵犀腕表”四个字。对了,这是程澄的偶像代言的品牌,她买了这家的腕表,是小雏菊,很好看的小雏菊。

        我翻开台历,深吸一口气,努力把思绪集中在林佩佩的话上,“年前的话……如果赵律师那还有工作要分配的话,我可以再接一点。”

        “你疯了啊?”林佩佩大吃一惊,“你这些安排,不加班都做不完了,还要接?”

        我嘿嘿一笑,“年末谁不加班呢?多加班,多拿加班费,回家过年有面子!”

        “你不是本地人吗?也要这么多钱过年?”她撇撇嘴,“你先把这些做完吧,自己手上就压了那么难的案子,还非要接这么多庭外调解。估计赵律师不会再给你排的了。还有我提醒你,四月律师资格考试就要开考,已经开始网络报名了,截止日期到二十号,你别忘了!”

        我在一月二十号上打了个圈,“知道了,不会忘。对了,帮我提醒一下程澄,她也要考的。”

        把台历放在桌上,旧的那本塞在抽屉里。林佩佩离开后,我抽了纸巾,自然地来到卫生间,自然地推开门。关门的一瞬,眼泪就掉了下来。

        ——左然代理过灵犀腕表的知识产权案,他还为我选过一款红色表带的腕表,说它很好看。

        我在他的眼里,是盛放的红色蔷薇花啊……

        这样的日子不断重复,我的脸色也越来越差,把程澄吓得不轻。清淡饮食,努力睡觉,什么方法都试过,最后还是求助到莫弈面前,在他开的那些个听不懂的药的帮助下,终于得到了暂时的好睡眠。

        左然这次出差去了一周时间,他回来的那天我正好跑外勤,在地下停车场看到那辆熟悉的suv,才知道他回来了。本以为要与他面对面,上了楼才知道,他跟翟星一起出去跑外勤,人没在办公室。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又觉得自己真是怂。

        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是一月十五日。

        好像最近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来着?

        我把电脑打开,对着网页发呆。

        “莎莎,你报名了吗?快来帮我看看,这个到底怎么弄啊?我明明把市民id卡的两面都上传上去了啊!”

        办公室里就只有我和程澄,她也就自由了很多。我来到她身边,替她把市民id卡的信息上传好之后,才猛然想起来,我该报名参加律师资格考试了。林佩佩说只有两周时间可以报,这都过去十天了,我得抓紧时间……

        回到座位上,打开官网报名,却发现平时都会随身携带的市民id卡今天竟然没带。我看着那个日期发呆。最近这段日子休息得太差了,老是忘东忘西,这不好。

        工作效率不太好,我只能在办公室里加班。

        手机响了起来,我才注意到已经是晚上八点。打电话来的是翟星,我随手接下,开了免提,她那边略显嘈杂的声音扩散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罗莎?在吗?我这边有点事,要帮忙送几个人回家,都是女士,左然就不好坐了,能麻烦你开他的车过来接一下他吗?他的备用钥匙就放在办公室里。”

        “呃……不能打车吗?”

        “他明天要去一趟邻市,你替他把车开过来,省得他来回跑,你看可以吗?”

        我没应声。

        翟星叹气,“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左然今晚喝酒喝得有点厉害,已经有点醉了,你来接一下吧,可以的话,也劝劝他。送他回家之后,你就打车回家,费用我给你报销。”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左然的声音:“翟星,不要……让她过来……不要……喂……”

        说话的含糊劲儿,隔着电话信号都能感受到他醉得不轻。

        我无奈地叹气,“好。翟星姐,你把定位共享给我,还有他的车钥匙在哪?我现在马上来。”

        我可以接受我自己活得糊里糊涂,却不想看到左然借酒浇愁。我承认,听见他那拒绝的话语,我还是心疼了,也还是心软了。

        “他的钥匙……喂,左然,你不是有备用钥匙在办公室的吗?钥匙在哪?右手边抽屉第二格?——在他办公桌下右手边的第二格抽屉里。罗莎,麻烦你了!”

        “应该的。毕竟,是搭档。”

        我挂了电话,打开二楼办公室的灯,推开左然的办公室大门。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收拾得整整齐齐,唯一点缀的绿植此时也因主人疏于照顾而显得有些萎蔫。移开座椅,拉开右手边第二格抽屉,里头放着的是一些私人物品——几本包装都没拆开的本子,全新的备用钢笔墨水,一个礼物盒,还有车钥匙。车钥匙和另一把钥匙串在一起,兴许是家门钥匙吧。

        原来他和我一样,都习惯在办公室抽屉里放一把备用钥匙。

        我拿出钥匙,迟迟没舍得关上抽屉。

        那个礼物盒,显然是要送给哪个女孩子的吧?包装很精美,看起来像是要送给年轻女孩子的样子。

        心脏像是被紧紧地捏着,跳也不会跳了。

        不,这是合理的。左然他值得更好的。他会被更好的人爱,也会爱更好的人。

        我关上抽屉,拿起钥匙,快步向记忆中回来时看到的位置走去。扣好安全带,根据翟星给的定位导航,是港口区的一家星级酒店,全程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现在是八点半,我没吃晚饭,肚子有点饿,撑到送左然回家不太现实。

        到那以后买点吃的先顶一顶,回家以后再吃宵夜吧。

        滨河区的八点很热闹,路有点堵。这年头不文明开车的现象还是很严重,跟我后头的那辆车明明在市区还开着远光灯,中央后视镜和左侧后视镜把车灯反射到我的眼里,实在让人不舒服。但车流量大,我好几次试图变更车道躲开这灯光,都失败了。

        好在拥堵路段并不算长,等我进入港口区后,我顺利变道,坚决不让那辆车继续跟我。

        可很快,它就像是黏上了我,又跟了过来。这一回,它更加的过分,不停地调远近光灯,我的眼只能不断地在这闪光之中适应。我让道,它又跟过来。我试图减速让行,它也跟着减速,无论如何就是要跟着我。

        我渐渐感到不对劲。这车是盯上我了?它要做什么?还是说我行驶过程中做了什么,惹恼司机了?没有吧,我虽然不常开车,但也自问是个好司机,不别车不乱超车,我哪里做得不对?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车内显示屏,才想起来自己的通讯录是没有同步到这辆车子上的,它只能显示出来电号码,不能显示是谁打来的。

        我点了接听:“你好,我是忒弥斯律所的罗莎,请问是哪位?”

        “罗莎……?”

        是左然?他……他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我是罗莎。”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和情绪,尽量不让他知晓我此刻内心的翻涌,“左律师,我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你稍后能走到路边来等我吗?”

        “停车!不要……不要开我的车!”

        我怎么停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且还不让我碰他的车?

        大概是喝醉了酒有点耍脾气吧。也挺好,能耍脾气,是件好事。

        “左律师,我马上就到。以后……以后我不会碰你的车,你要是介意,我明天让人帮你洗车。”

        “不是!我不是……快走……”

        后车一开一关的远光灯让我十分烦躁,我没搭理左然的话,再一次向左并道。它没有跟过来,我松了口气。

        正要挂左然的电话,高速行驶的车子忽然受到碰击,方向盘一瞬间乱晃起来,车子越过双实线,向对面车道冲去,我的心脏跳得飞快,而对面车道那辆牵引车的喇叭声,大得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本能地踩下油门穿过牵引车,车头径直撞向路边树丛,最后碰在了山壁之上。全身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思考,汽油味意味着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耳边回荡的声音,那惊慌失措地叫着“罗莎”的声音,大概也是我的幻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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