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误杀
“不好了不好了！南鲁王开门啊。”
南凌精神萎靡地给姬少允开了门，见他满头大汗，神色紧张，看来是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怎么了？这大早上的。”南凌问道。
“高桐君……高桐君死了！中毒死的。”姬少允低声道。
南凌也是一惊，随即看向姬少允，姬少允见状连忙摆手道：“他昨天一天都没出府，跟随在高老爷子身边，怎么可能是我下的手。”
也是，就算他再蠢，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刚与高桐君发生争执，转头就把人杀了。
“等等，毒死的？什么毒？”
“不知道，只听闻唇色乌黑，太医们还在诊治呢。”
南凌灵光一闪，想起那天高桐君身上浓烈的香粉味儿，急忙道：“快！你不是去查一柱香的原料售卖记录吗？可查到了？”
“还不曾查到，你是说高桐君也是中了这毒？”姬少允眯眼道。
“那日高桐君从我身侧走过，身上有浓烈的香粉味，我当时还疑惑一介文人，怎的喜欢胭脂香粉。如今看来也不无可能，香粉味道甜腻，更容易遮住苦味不是？”
“那杯茶？”姬少允想到了什么，面带愤恨地吩咐淮安道：“去查查那饭庄伙计。”淮安应声而退。
南凌瞧着面色铁青的姬少允，心下明白为何他突然生气，那杯茶水，本来是高桐君给姬少允喝的，这高桐君可能是误杀，背后之人真正想杀的是姬少允。
姬少允行事乖张，且姬辰很看重这个老来得子，晋王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种事。不知为何，南凌心中怀疑跟那无量门有关系，但凭借姬笙的才能，这些年都查无踪迹，想找到怕是难的很。
“你莫慌张，当日汉王也在，而且你一直与我相处，查不到你头上的。”
姬少允闻言，轻笑一声道：“我哪里怕他们查我，只是突然有一股摸不清的力量，心中突然有些没底。”说着摸了把南凌的手。
南凌闪电般地抽回，打了个寒颤，厉声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灿烂还看着呢。”
姬少允像是偷到腥的猫一样，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双手托着脸说道：“我父亲看重嫡庶，我若是出了事，我父亲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到时候晋国就要乱了。”
“不理解为何送你来这天明城？放在青州岂不是更为稳妥？”南凌问道。
“你看你这就肤浅了吧，看事怎么能只看表面呢？把我放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谁敢动我？若是在青州，我那些大哥哥、二哥哥的一天三趟上赶着找茬儿，这谁受的住。”
南凌心不在焉地点头，心里却在想，若真是无量门，为何要杀姬少允呢？
“你可知道，此事是谁在查？”
“自然是归刑部管，不过此事关系到高文公家，王上又派了太子在旁协助。”
不过半个时辰，淮安回来禀报，说是饭庄上下六口人，无一活口。官府未来得及封锁消息，如今已经在天明城中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
“不是！这种屎盆子都能扣我头上？你晋国死了人了，关我鸟事，难不成我半夜灵魂出窍刀了他？”南凌对坐在对面的姬笙翻了个白眼儿，接着道：“真的无语死了，难怪你查了几年无量门都没查到呢，也是有原因的哈！”
姬笙苦笑地看着盛气凌人的南凌，他也没办法。饭庄灭门案引起了民众恐慌，这不他又被王上派来给太子打下手。
“并非是针对你，我这也是例行公事。”
“你压根儿就多嘴一问，我来晋国干嘛的？毒死他的？你这脖子上是顶了个灯笼吗？”
姬笙摇了摇头，但笑不语，这么不给他脸面的恐怕也只有南凌一人了吧。卿廖在一旁看的都憋屈，他不明白啊，自家主子也算得上是风华绝代，怎的对一个男子有这种……这种低三下四的感觉。
“对了，上次你说你说的经脉尽断，后来姬少允又去了，说根本的死因，是一种叫一柱香的毒药。”说着，从怀里掏出姬少允给的小瓷瓶。
姬笙闻了闻，眉头紧锁，“好重的香料味，高桐君身上也有很重的香粉味。你是怀疑？”
“其实药性未显，我也不知道是否是这种毒药，只是猜测罢了。只是那杯茶确是高桐君端给姬少允喝的，只不过阴差阳错地被高桐君喝了而已，若今日出事的是姬少允……”
姬笙脸色难看起来，若姬少允出事，青州王必定揭竿而起，到时晋国大乱，亡国之祸也未可知。
“我先去忙了，对了，南国使臣三日后方可抵达天明城。”扔下话，姬笙不紧不慢地抬步走了。
南凌如今身边只有一个灿烂，想查这个无量门也无从施展。当初在西塞城，蒙面人给的信中有提到过一个江湖组织，说不定就是这个无量门。眼下有了线索却施展不开拳脚，内心不禁有些憋闷，回南国的想法愈发急切。
姬少允见南凌除了对灿烂还有一丝笑意，一整天都愁眉苦脸的。第二天一早，姬少允就拉着南凌出了宫城，说是要带她出去游玩，还带了百人兵队。
南凌“佛性”地瞧了眼盖着白布的高桐君，又环视一圈冰室，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游玩吗？好特别哦。”
“呃，你怎么笑起来阴测测的，我这不是怕你寂寞，想找点事给你做吗。”
“晋国人都死完了？轮得到我一个南国人来给你们断案？”南凌气不打一处来，她觉得姬少允在戏耍她。
“哎哟哟，莫生气莫生气。我看你为了这案子整天愁眉苦脸的，索性将你带来，也算了却你一桩心事吗不是？”姬少允极力辩驳。
南凌撇了他一眼，沉声道：“那人要害的是你，你不要把我牵扯进来，左右后日南国使臣就要到了，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出来。”
“是是是，谨记谨记，来都来了，看看呗。”姬少允指了指高桐君。
高桐君光溜着身子，身上的香粉味依然存在，不过有些盖不住那股苦味了，看来果真是一柱香之毒。
南凌刚要掀开白布，被姬少允制止，南凌蹙眉道：“你干嘛？”
“你干嘛！”姬少允夺过白布，掀到腰间停了下来，接着道：“晋国习俗，不能看死者的命根子。”
南凌将信将疑，她哪里知道晋国的风俗。两人围着尸体转了一圈又一圈，姬少允突然站定在高桐君的头顶，蹲下去仔细看起他的颅顶来。南凌见状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姬少允先是在发丝间摸索了一番，又在头皮上摁了起来，惊呼一声，“哦哟！找到了！”说着，掏出怀中精致的小匕首，开始……给高桐君理发。
随着发丝一点点减少，颅顶间一根银针忽闪出现。
“这是？难道茶水无毒？”南凌惊道。
“你还记得那日，他撞了我一个趔趄。”姬少允眼神凌厉。
“他想嫁祸给高桐君，凶手若是那时出手，想必是居于高处，且离你我不远……”南凌看向姬少允。
“姬少眠”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两人将这重大发现，和相关猜疑都告诉了姬笙。姬笙倒是相信南凌相信的紧，不过半个时辰就请下旨，传召汉王姬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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