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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封行赏②


  经了一月有余不理窗外事,不闻丝竹声的阁中苦读,殿试亦如期而至,晨初,第一缕金光洒满窗格。
  子熙仍是站如松般挺立于殿内,侍人附着身子,恭谨地子熙穿好衣裳,清瘦的书生已褪去了昔日那不染浮华的布衣模样,着上了淡紫色滚云锦衣,却不掩那人生来的清雅之态。
  “子欢,我走了。”子熙笑着,笑靥如花,她轻柔地捏了捏幼妹的脸颊,又道了句:“谢谢你,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欢。”
  子欢亦扬起微笑,她亦有样学样地捏着子熙的双颊,道:“有多喜欢?”
  子熙亦未思索,“如同喜欢子欢一样喜欢。”
  “原来,子欢在长姐心底,地位也就如同些件衣裳。那些圣人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今日却是一一应在了子欢身上...”子欢故作可怜地眨巴着眼睛,少顷,她又抹了抹眼角好不容易挤出的泪水,道:“呜呜呜,女人如衣服,美丽的女人更是。”
  “谁说的,我可喜欢子欢了,一百件衣服都比不上,我之所以喜欢这件衣服,是因为那是子欢给的。”子熙将眼前人拢入怀中,又轻轻地揉了揉子欢的头,道:“子欢的一件衣服,就已胜过了百件。”
  子欢闻言,双颊蓦然一红,须臾,她将子熙轻推出门外,道:“子熙姐姐快走吧,待会迟了就不好了。”
  ——
  温枫身着由金丝绣成龙凤的玄色朝服,端坐于高台之上,明晃晃的烛灯映照着她那似被上天雕饰的绝颜,她细细地瞧着殿内众多举人所呈的文章策论,一笑。
  最终,一纸召令,定下了金榜状元林和礼,当朝榜眼东方泓,以及探花郎沐驷。而其两百余人封为进士。
  内官宣读完毕,众人皆俯身跪地,齐声大喊,“臣谢主隆恩。”
  当日,烈阳高照,驱走晨时长风携来的水汽,一辆马车缓慢地穿过嘈杂的闹市,子熙抬手,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了车帘,她望出车外,看着繁华的楚宫与自己渐行渐远,她稍稍地叹了口气。
  “殿下。”嬷嬷轻声唤了声子熙,子熙收回了万千思绪,回头看她,只见嬷嬷笑道:“如殿下所愿,陛下还是准您出宫建府。深宫虽然繁华,但这对于殿下而言,终归悲大于喜,殿下又何来不舍?”
  “那终究是我幼时生长的地方。”
  深宫如龙潭虎穴,所经之处,皆长满了荆棘,亦布满鲜血...她也不知,为何会对那曾经厌弃到作恶的地方滋生出了不舍的情意。
  后来,马车渐渐停了,子熙搀扶着已被岁月抓弄得瘦骨嶙峋的嬷嬷。
  子熙仰着头,阳光灿烂,她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状元府邸,那是温枫所选的佳地,门外便是繁华大道,白日便是如沸水般翻腾不止,而再往西行三,四十米左右,便是大楚的聚贤阁,多少骚客文人,才子佳人都会应声而来,谈论诗词歌赋,或是论政谋策。而往东行,五百米处,便是楚宫。
  而恰好,却有两条街道隔着京都的青楼勾栏。
  此处,子熙谈不上厌弃,但也谈不上喜欢,毕竟,能离开那压抑的宫廷便已是幸事。
  子熙刚落脚不久,宦官便扬着笑容,携带着明黄色的圣旨进入子熙的府邸,“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儿独孤子熙,孝贤忠良,拥治世之才。朕实嘉之。今特奖尔为荣身官,着令册封为御史大夫,自古圣朝多贤臣,还望卿辅之,钦此。”
  子熙跪地再拜,“臣领旨谢恩。”
  “状元爷,恭贺恭贺啊。”
  ...
  皇城脚下的风不算太大,但足以在这一夕之间,将林和礼是独孤子熙,独孤子熙即林和礼之事,在达官贵族的耳边传了两三遍。
  此时,已过午时,燥风拂过子熙脸庞,她立于门前,望着眼前那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心中一堵。
  于是,她便招了招手,差几个壮汉将这满目金银,原封不动的归还各家,说是,“金银堵在门口,走不出去。”
  最终,榜眼与探花的府中挤满了各地来献的贺礼,唯独,那位状元郎恰似一汪清泉,不收半分礼。
  ——
  辰初,天才蒙蒙亮,街道还是存有几分黑色,月朗风清的苍穹残留着几颗忽明忽暗的星辰。
  子熙已与众多大臣列于殿前,身着降红色朝服,手持玉笏,头戴金丝乌纱帽。那站如青松般挺拔的身姿,处处透着一股书生意气的典雅,宛如立于鸡群中的野鹤,是那般高雅清洁。
  庙堂之上,温枫仍是高高在上地坐于龙椅,她正襟危坐地瞧着朝堂上的文官武将争论不休,而子稷亦是在这如闹市般嘈杂的朝堂上游刃自如。
  子熙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待散朝后,寻了纸笔,将今日见解写成折子,又派人呈给了皇帝。
  朝臣的奏疏多数为请安问好的折子,谈国事的少之又少,唯独子熙,每每递于殿前的奏章,皆是以天下为首,个人为铺,为生民谋福。
  后来,每每在朝堂上,新党与旧派总似水火,各抒己见,争论不休,口水四溅。就快要撸起袖子干架之时。
  帝王从不将喜悲表达于色,温枫依旧面色沉稳,面于吵闹不止的朝堂,心底显然涌出不悦。可,无论各位大臣的见解如何,她总会问子稷如何想。后来,又问子熙如何想。
  子熙满腹经纶,亦怀有举世之才,可她不屑于官场或内宫的肮脏争斗,她亦未想太多,心怀天地,不惧不悔。只将心中所想一一吐露。
  子熙从百官中走出,朝着高位上的温枫深深一揖,“臣听徐大人所说,年年军饷吃紧,而边境时时有异邦骚扰,若此时粮草不足,恐会寒了边防战士的心,若军心溃散,异族趁虚而入,我朝国土便会不保,此时,臣认为,军队需要陛下多加安抚,而户部尚书李大人却时时说没钱,近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但此时,国库亏空...臣认为,只有一查,才能知道,银两入了谁的肚里。”
  言罢,有人怀着惊恐,有人瞧着好戏,有人表示附议。他们望着那年轻而又富有生机的子熙殿下,只见那人面色无惧,又道:“至太祖皇帝开国以来,便严打贪官污吏,恶惩地主恶霸,以至于太祖一朝朱门无怨案,道路无冻骨!换得我大楚历经太宗,高宗,世宗,仁宗几代帝王而久盛不衰。还望陛下下旨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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