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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人小妖精


  吃完饭,覃修带着她和儿子一起去游乐场玩,希望能够给他俩更多机缘接触和了解,培养培养感情。第三天,由于梦骊的假期只有四天,他俩必须回县城了,本想把霄霄也带去玩几天,但孩子怎么都不依。

  霄霄可怜巴巴地望着爸爸收拾行李,等他回头的时候立马换上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其实内心多渴望爸爸能够多陪他些日子。



  在他心里,爸爸就是他的偶像,但并非高高在上的那种,而是时而威严时而可亲的值得学习的榜样。多年来,表面已习惯了父母离婚的事实,事事表现得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却是内心极其自卑,处处跟人较劲。

  在学校他整天是贪玩的样子,在家却是加倍努力,成绩出来总是令人羡慕,渐渐地变成了同学们眼中的“天才”,以为真的有人可以轻松拿到“双百”。

  看到别人玩手游,他不甘落后,问妈妈要手机,美其名曰“有事方便联系”,其实真正通话的次数寥寥,比别人的游戏玩得好才是真实目的。

  爸爸说他是男人,他觉得这说法很贴切,他自认为比同龄人要成熟,别人的内心充满童真,而他的所思所想,远远超过了七岁。

  梦骊在客厅看着霄霄的身影,心想覃修回去没什么事儿,便找机会劝他留下来多待几天,她自己坐车回去。覃修不肯,说哪能让女朋友受这等委屈,上班的时候没空多陪伴她,还不得趁着放暑假的时机多接送她上下班!一席话说得她十分感动,又觉得愧对覃家人,好像是自己夺走了覃修似的。

  她问要不要把家人接过去住几天,正好让她表现一下,带着他们多转转。覃修问父母的意见,父亲连连摇头,要上班!母亲倒是很想去,但是没人烧饭给老头子,他的心脏随时可能需要药物急救,她在外玩得不安生。

  两人于是再三道别,拎着覃母早已备好的大小袋子,驱车返回。车上,梦骊说:“你别老说我爸妈,我看你儿子那关也难过得很。”覃修道:“小孩子嘛,想通了就好了。”

  梦骊哼声:“你可得做透思想工作,我不想结了婚还要演几出悲剧才能感化他。”覃修笑道:“那也得你跟我一起努力呀,我这边使劲夸你,回头你来通莫名其妙的脾气,别说小孩子了……”

  梦骊问:“你都吃不消我是吧?”覃修说:“我没那么说。”

  梦骊说:“我都没计较,你还想翻旧账?”覃修连说:“没有没有没有!不敢的!”梦骊得意地笑。

  眼看一天又过去了,后半夜是沈玥最害怕的时候,孩子每隔两三个小时饿醒,把睡得正酣的她硬生生地吵醒,有时实在是不愿起床,拍拍儿子的胸脯希冀他能继续睡,然而,每一次都在更响的哭声里撑着眼皮起床。

  她很想躺着喂奶,孩子喝几口就能入睡,她也能早点解放。

  异于成人垂直的胃,婴儿的胃是水平的,躺着喂奶,孩子容易吐奶,一不小心**流进耳朵可能引发中耳炎。再者,“奶睡”易导致孩子喝不饱,没多久又得醒来,增加夜奶次数,徒增妈妈的睡眠负担。

  她抱他入怀,喂完后再给他拍嗝——孩子的头部靠在她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奶味,被依靠的感觉使她感到莫大的幸福。

  没多久,孩子再次大哭。是不是要换尿不湿了?她抱着孩子,起身在屋内走两步,孩子果然不哭了——听说,大人站着抱娃,娃娃的心情会比大人坐着时平静许多,原因不详。

  婆婆打来水,沈玥扯开尿不湿的魔术贴,呵,尿不湿沉甸甸的,怪不得他哭得那么厉害呢,潜台词就是,小屁屁潮潮的,难受!为儿子清洗屁股,换上尿不湿后,她的肚子开始咕噜噜叫唤,于是端起早已冷了的饭菜,大口吃起来。

  没多久,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她眉头一皱,这小子,尿不湿很贵的啊!放下碗筷,她让婆婆再打盆水来,麻溜地为孩子更换尿不湿,转身继续吃。

  过去屎尿都是饭桌上的禁忌话题,如今闻惯了孩子屎味的新晋妈妈,早已司空见惯。有时候抱着孩子哄睡时,孩子放了一连串的屁,她的手摸他的后背看他是冷是热,结果摸到的是湿热的屎。自己孩子的屎不恶心,她丝毫没有嫌弃,只是懊恼孩子换衣服太勤快,而太阳公公总是藏起来。

  喂完奶,她疲倦万分,把孩子交由婆婆安抚,自己倒下便睡,也不知婆婆何时才入眠。

  丈夫醉心于游戏不是一天两天,她自以为早已习惯,可产后越看越不顺眼,总觉得家里有两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一个由她照料,一个由公婆照看。她心烦气躁,总是训斥他不懂事,难道就不能做点什么证明自己做好了当父亲的准备?

  一开始,他还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拖着慵懒的身子拿块尿片,后来厌烦了她没完没了的唠叨,一句不落地顶嘴,惹得她火冒三丈,无论外面坐着谁,都扯着嗓子与他争吵。

  公公婆婆有时候会来劝架,批评的基本都是儿子,但是偶尔含沙射影,让儿子不要惹脾气火爆的儿媳妇。沈玥在屋里听了默然流泪,很想收拾东西回娘家,这时候觉得娘家什么都好,自己非要千里迢迢嫁到异乡,活该现在痛不欲生。

  越想越委屈,眼泪越是止不住,丈夫进屋的时候她很想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可他刚握住她的手时,泪腺又开闸了。

  女人在一个家庭里,怀孕、产后之时是最受人疼爱的,可她感受不到丈夫的爱意,心灰意冷,难道还指望日后得到呵护?怀胎十月,他早上出门,晚上回来,对她的身体状况漠不关心,看她吐得脸色惨白却在一边束手无策,从不主动陪她产检,也不问问每次检查的结果如何,不会帮她按摩水肿的四肢亦不会在她腰酸时关心几句……

  夫妻?不像!更像是凑在一起过家家,可以不用负责的一对异性,她只是凑巧为他生个孩子而已,她是可以被任何其他女性所代替的。

  既然如此,那么这种名分迟早也可以抛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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