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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麻烦来了


“三郎,快起来看看,这是什么?”若英大叫道

        “不,不看,你就想骗我起来”李清嘀咕一声,把头钻到了枕头底下;又来这一招,就不能换个鲜的?上次爬起来就是看自己的内裤,结果只好起床了,这次就不看

        “三郎,快起来,有人投书下帖了,下面还画了一只鸟呢”若英又叫道

        哼我自己也有已是鸟呢,

        若英快步走到床前,伸手就扯李清身上的杯子,李清手拽着被头,脑袋还是钻在枕头下面,浑不在意屁股露在外面了,反正就不起来,若英这丫头也真是不体谅老公的,昨晚人家那么努力,这还没到中午就叫人起床,象个好老婆不?

        昨儿谢大娘与云三娘带着秦时楼的一群姑娘们过来看园子,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李清和若英也是相陪尽欢,几日不见,谢大娘着上轻衣又很是妖娆了几分,让李清有些意马心猿的,偏偏月娘这小蹄子酒宴上还使劲对李清抛媚眼,想着和人家也曾春风一度,那轻衣下面的香肌玉骨也是似曾相识,这邪火一上来,晚上和若英的交流就比较热烈了些,而且还是梅开二度,早上如何缓得过劲来?

        “三郎,怕是昨夜有人闯进房来了”若英声调都有些变了

        啊?李清把脑袋从枕头下面伸出来,见若英手上抓这一张信柬呢,不对头若英也是刚起床的,这房门还没开呢,庄里地丫头可是都知道规矩的,李清早上没出房门前,不需要侍候,一律不准进来打扰,昨晚睡觉前可没见什么信笺啊这是从哪来的?

        李清连衣服也没顾上穿,光着身子从床上蹦了下来接过若英手上的信柬一看,上面用朱笔写着两行字,“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夜酉时相国寺侯驾”没有落款倒是画了幅画,画面上,一轮弯月下一只鸟儿张嘴在叫

        这是啥玩意?

        那上面写的什么自不自毙的李清才没担心,咱也是上过杀场的,想吓唬我可没那么容易,只是这封信是怎么送进来地呢?李清跑到门边,门闩上的好好地窗户也是紧闭,怪了,莫非还真有神仙

        看来是有厉害人物找上门来了不行,得赶紧叫人查看一下库房少什么东西没有,昨晚上姑娘们也多的,保不准这高人也是贪花好色的,顺手来个偷香窃玉地,那损失可就大了,李清对若英叫道:“你去叫张管家查点库房,我问问谢大娘去,她交友广的,看看是什么来头”

        顺便也去看看谢大娘她们出什么事没有,要是真那啥了,娘的,老子可跟你没完

        一开门就想跑出去呢,如急得在后面叫道:“三郎,三郎,你倒是先着好衣裳啊”

        对了,色果然会迷心窍地,竟忘了自己还没穿衣服呢

        “妾身也是不知底细,若真是江湖豪客,即便来了秦时楼,怕也是不露行藏的,此事还需慢慢查访才好”谢大娘皱着眉头说道

        云三娘在一旁倒没怎么担心,轻笑道:“果真有草莽人物来会三郎,如何不去那宏毅寺的?黑灯瞎火的约在相国寺呢,不是个英雄人物”

        想是云三娘对李清是极有信心的,可李清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就凭人家昨夜神不知、鬼不觉地身手,自己估计就不是对手,一想到昨夜与若英颠鸾倒凤之际有人在边上看着就有些不寒而栗,万一人家用数码相机拍下来发到网上怎么办?

        这边正商议呢,若英也过来了,她告诉李清库房里什么都没少,昨夜来人肯定不是为财而来的,加上信笺上的文字来看,还就专门是针对李清来地

        “三郎,近日可曾得罪过什么人?”谢大娘问道

        得罪过什么人?这可冤枉了,李清这一向贤淑的很,连庄们都没怎么迈出过,上哪得罪人,不过,等下,莫不是那几个书生?这书生有这么大本事么

        谢大娘忙问个究竟,李清告诉她,要说得罪人的事情,还真没有干过,只是有几个书生上门来和李清论理,只是这几个书生迂腐的很,张口就和李清说些仁义道德,把个李清给惹火了,于是让土根把他们直接轰了出去

        缘由么,还不就是为了那千亩良田

        这田为什么愿意低价卖给水云庄,其中缘由李清是不大清楚的,不过想过这中间肯定有猫腻,之前高价人家都不肯卖,这怎么半价就给买来了?不过就算是官府出面强压的,要是卖主上门来理论,李清还真愿意再补偿些钱的,毕竟靠官府之力巧取豪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可找上门来的不是卖主,而是佃户

        李清已经答应将这些田地用来安置延州阵亡兵士的家属了,自然就不可能把田依旧佃给原来的农户,收田的过程中零零散散也有些争执,不过李清没往心里去,既然田已经卖给我了,我想给谁种就给谁种,再说这也是汴京城边的,只要愿意下力气,找份活计也不是什么难事情

        所以张管家向李清禀报这些于我的时候李清说了,这个不行的,两厢比起来延州那边就要困苦的多了,最多老人家出去查看下,若是真有因搬迁损失大的人家,咱补偿些钱粮就是

        可有些佃户依田而居,住在这块也有些年头了,虽然李清买的是田,并不曾收人家的房屋,可在家门口干活当然要好的多了,要去别地谋生当然就有不少人家不干只是他们找李清理论地时候却犯了个错误

        因为他们也知道,这水云庄的头儿似乎是有点来历的,据说也是个文人,这年头一般农户对读书人还是有些敬畏的,于是他们便托人找了几位书生,其中一个还是待考的举子,以为读书人总要好打交道些

        这可是大错特错了要是他们自己出面,携儿带女的往李清面前这么一站,或者叫几个老人家出面和李清说上几句软话,李清肯定会坐下来与之商议个大家满意的办法来可叫几个书生来就不同了,特别是这些书生,一听说夺田收佃这种不平事,那种天下苍生为己任地豪气就上来了,一见李清那些个圣人之言劈里啪啦就砸下来,这可不是范仲淹,不是什么读书人都可以和他讲道理的,特别是自认为学富五车而且真理在握地反正他是对的你是错的,说啥都没用,而且他们人多背圣人之言李清也不是对手,反正最后得出结论就是按照圣人之言,李清是小人,无仁义,是残民之贼,把个李清气得跳脚:土根,叫人来把他们都轰了出去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土根他们哪会和读书人讨论什么圣人之言,李公子说了要把田分给我们家人种,居然你们还来说什么对不对地,简直瞎扯淡;这轰的过程么,自然有些鸡飞狗跳的,头巾给扯掉了有之,鞋掉了一只的有之,连衣裳扯破了露出屁股蛋蛋的也有之,总之李清在边上看得很是开心,差点大叫爽歪歪了

        听了李清这般叙述,云三娘捂着嘴笑个没完,谢大娘瞪了李清一眼,心里也是又气又好笑,说起来李清还被人家认为也是读书人呢,骨子里是有辱斯文的很,至于把人家轰出去么?还说什么露出屁股蛋蛋,简直……简直……自己就是小坏蛋

        李清可觉得应该自己才是理直气壮的,请他们出去他们不出去,还非要说什么天理公道的,还骂我这可是我家,私人地方,懂不要告上官府也是他们私闯民宅

        谢大娘觉得李清才是不可理喻地,这个三郎,怎么也是迂腐的很,人家上门来可是一副为民请命的架势,这有理没理地可是要看人家怎么说的,收田夺佃在哪都是个不得人心的事情,即便官府不追究帮着你,可这悠悠之口岂能堵得住?

        这名声一坏了,在大宋朝你还混不混了

        谢大娘没理李清那副自觉委屈的样子,转头对若英说道:“若英妹子,相烦让人叫安小哥过来,另外把张管家也一道请过来”

        请他们过来干嘛?他们也不是读书人啊,莫非叫他们晚上去相国寺?

        谢大娘道:“三郎你好生糊涂,此事越快了结越好,若是传将开去,这声名到底要是不要我叫小哥前来,一则让他想法儿摸摸投函之人的底细,二则叫人打听京中现有何传言;至于张管家么,赶紧加派人手下去安抚那些个佃户,只要他们不再闹,这事兴许就平息下去了”

        晚了,安小哥一进来就告诉他们,晚了,昨儿有个兄弟打城里回来,还正好听说京城里不少士子正相互串信,说是要联名上告于开封府去,若是开封府不接案,便要集体赴阕请命,严惩不仁不义的黑心地主李三郎,并且纵容家人殴打学子,这还了得了,这天下没王法了还,不知道天子老大,咱圣人门徒老二么?

        李清听了有些傻眼,至于么,不就是扯了几件衣服么,咱赔还不行?居然赴阕请命?

        谢大娘叹息一声道:“三郎想是不知,这众口难犯,若是惹得士子学士喧嚣非议,即便当朝宰执,也要辞官避让,为今之计,还是赶紧安抚住佃户们,若是他们不闹,这事儿便消停一半,三郎再赶紧与丁相、王相通个信儿,三郎再与士子们道个不是,将此事压下才好”

        不干李清很有些气愤,圣人门徒又怎么样?它就能不讲道理么?让他们告到官府,方正我是不去求人,大不了再坐牢就是

        见李清犯了倔,云三娘赶紧把李清扯到一边三郎,谢家妹子也是为你好,低个头又如何的?与人斗气有何益呢?咱还是消消停停,开开心心过自己地小日子好不?

        还没等李清转过弯来呢,门上来报,张先他们来了

        张先很是气愤,一见面就指责开了李清这士子能打么?有功名在身的就是抓在牢里都可不跪,你倒好说是打得人体无完肤,现下赴考的士子们可都是同仇敌忾了,可怎么办才好?

        他母亲的明明是土根不小心拉扯中扯破了人家的裤子,什么时候打得人体无完肤了,这是诬蔑我要投诉再说,谁说士子就打不的,太学里的陈大才子咱不是也打过么,怎么那会子没事地

        见李清说开歪理了,张先气得没话说了倒是刘胖才子边上问道:“三郎,这田佃给谁种不是种,为何偏偏就不与呢?小弟家中也有些田地的这夺佃却是犯众怒地,万万不可小视,且三郎不缺银钱使用,平素也不在此留心,怎地这次此番作为?小弟有些不解”

        李清这时候也很是泄气,这甩手掌柜当惯了,好不容易做了一回主,却捅下这么大漏子来,人家张先和刘盼正准备迎接科举呢,这会子为自己跑了来,看来还真是错了,也罢,认错就认错

        李清嬉皮笑脸的向众人讨饶呢,张先长叹一声道:“三郎,你把事情想的凭地简单了,如今可不单单为夺佃一事了”

        怎么,难道我还干了什么坏事不曾,李清有些奇怪

        别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什么东西一旦上纲上线,不严重地也都严重了,何况李清平时就不怎么检点,瞧人家怎么说的,强取民田、夺佃不仁、放荡无行、攀交权贵以取其利,奇淫机巧蛊惑君王;这么一来,怕是没一个官儿敢为李清出头了

        这下子李清想笑也笑不出来了,心里郁闷的很,果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好,这田可不是我自己想买的,这买了来了,不过是想分给延州的那些死难兵士家属么,这我李清又错在哪呢?没有他们挡在我前面,我能活到今天?

        这人还就不能忘本的,当时李清射死野利都赤,人家的亲兵追了上来,若没有那四个厢兵拼死相护,还买什么田,这会子怕是和那四个厢兵一起,在天宇山上尸骨都寒了,能为人家家人做点事情,至少也心安点不是么

        李清在边上生闷气呢,云三娘和若英走过来,一左一右地坐在李清边上,云三娘柔声道:“三郎莫急,总有法儿的,至不济将那些田地通通退了去,水云庄本不靠田赋过活的”若英也附言道:“是极,三郎,咱们不要了便是”

        李清抬头苦笑一下,莫非不要了,人家就会放过我么?

        厅上众人也都是一筹莫展,如今把柄在人家手上,还把事情闹大了,偏偏这事还就是个犯人心地,要想个周全的法子还真不容易的

        谢大娘皱着眉头苦思了半天,还没想出什么招来,出声说道:“三郎,适才刘公子亦问道,为何三郎要夺佃呢?如今庄上亦显人手不足,莫非三郎想转手卖了去?”

        李清叹了一声气没出声,张管家便告诉谢大娘,李公子其实也是好意,他不过想把田分给延州那些死难兵士的家属,这夺佃原是情有可原的,谢大娘和云三娘对李清在延州所为之事还是了解一二的,可张先和刘胖才子他们几个还是第一次听到

        什么延州兵士,什么死难将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安小哥简短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这么一说,还没怎么夸张呢,把个张先、刘胖他们听得目瞪口呆,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刘胖冲上来对着李清就是一拳,“好你个三郎,做下这般大事,却是一点口风不露,你也太不够义气了,我原以为你不过是去延州一次,因此便结交了些朋友,却原来是生死与共的,怪不得赛马之时身手如此了得,想不到竟是沙场征战过的勇士,刘某眼拙了”

        张先起身对李清一恭:“适才出言孟浪,三郎勿怪”

        李清笑道:“子野兄也是一番好意,李清如何不知,还是别讲这些虚礼才还,惟今之计倒是如何息了这众怒才好”

        张先犹豫了一下,迟疑的说道:“要不我等即刻与那些士子说明真相如何?”

        他们会信你么?谁不知道你张先这些人和李清交好的

        忽得角落里有一人高声言道:“我倒是有一法儿,可消此难”

        李清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柳七和慕容一祯跑了进来了,慕容一祯带着帮弟兄正在侍弄延州送来的马匹呢,再说这个事情本就是为田而起,李清答应是要分给他们的,现在为这个闹起纠纷来,难免人家会多想,所以李清本就没打算惊动那些延州兄弟,因此也没叫上慕容一祯

        至于柳七么,人家可是要待考的,李清虽然知道柳七怕是中榜无望,依稀记得历史上柳七是四十多岁才勉强中进士得了个小官的,可这话总不能当面告诉人家,多打击人啊,因此李清也是吩咐人不要去打搅柳七,让人家安心温书,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也得了消息了

        一听说有办法,张先喜出望外,急忙叫道:“柳兄何不快快道来,可急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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