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在后续的问话中，梁母双手紧握自己的衣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梁父低头沉默不语只是盯着地板发呆。
“你先给他们找地方住下。”于珏对刘心说。
“好。”
安排好这些，于珏带着刘心去了梁雯所在的学校，却得知梁雯自大三以来就很少去学校上课，但成绩还可以，至少没挂科。
“警官，梁雯这个人可怪的很。”梁雯的同学们散去后这个女生单独留了下来。
“你是？”
“我是她室友。”
“你说她怪在哪里？”
“她很少跟我们来往，聚会的时候从来都说有事不去。”女孩警惕的看着门口。
“这有什么怪的。”刘心想起梁雯父母发旧的衣服，“也许是她家庭条件不好呢。”
“我们当然知道她家里条件不好，她的父母来看她我们也见过好几次。”
“那还怪什么？”
“大一大二她有时候穷的吃不上饭也不去打工，宁愿在宿舍硬挺着。”
“你们学校附近打工机会很多？”刘心还是想帮梁雯说话。
“别说校外了，她就算每天只是去餐厅擦擦桌子，帮着打打饭都不至于饿着。”女生凑近他们更小声的说，“大三她的经济条件一下就好了，什么化妆品衣服鞋子包包塞得柜子都满了。”女孩对刘心眨眨眼，“您应该懂我这是什么意思吧。”
“什么懂不懂的，您要说就说清楚。”刘心停下记录的笔，抬头看着她。
“哎呀，反正我们都说她是找上什么大款了。”
“你们是谁们？”于珏开口问道。
女孩有些忌惮于珏严肃的表情，“就是我们班里的人。”
“那个所谓的大款长什么样子，多大年龄，有什么特征，你们知道吗？”于珏问。
“见过几次，挺年轻的，不过都是背影，最多四十岁吧，挺高的，跟您差不多。”女孩小声说道。
“再见能认识吗？”
“应该可以吧。”
“好，那就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女孩立刻站起身来，“警察同志，我可什么都没做，梁雯的失踪跟我绝对没有关系。”
刘心合上笔记本，也站起身，“不用紧张，只是请你协助调查。”
“你们不会把我说的话告诉梁雯吧，虽然我们不是什么朋友，但以后还要见面的。”
“当然不会，放心吧。”尸体上深深浅浅的伤痕似乎还在眼前，她再也不会有什么这世界的知觉了。
回到局里，刘心带着女孩辨认，女孩一下就认出了王林，“就是他，以前见的就是这个人。”
“确定吗，你不是说以前见到的都是背影？”
“我确定，那个背影转过身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女孩信誓旦旦的说。
“什么意思，说点明白的。”刘心看着本子，不知道怎么下笔。
“我以前见他背影的时候就无数次幻想转过身来是什么样，在我脑子里他的脸就该长这样。”
“不要加你自己的臆想，以客观判断是不是他。”
“是他，绝对是他，他的背影我熟悉。”女孩恨不得指天发誓就是这个男人。
“你不是说只见过几面吗，怎么就算熟悉了。”刘心拿不准她是真的看出来了还是在这做梦呢。
“见几面就够了，我常常在脑子里想要是我能认识他该有多好。”
刘心看着女孩脸上的向往崇拜，又看看里面王林那张很具有迷惑性的脸。“行了，同学，来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警察同志，我可以进去跟他说两句话吗？”
“说什么，他认识你？”
“不是，我跟他说两句话他不就认识我了。”
刘心一脸无语的带她出去，“送你回学校？”
“不用，但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女孩转身正对着刘心。
“说。”
“留个联系。。。”
“您还是早点回去吧，同学，路上注意安全。”刘心赶紧打断她的话，转身回去。
“刘心，过来一下。”王法医在刘心的位置上叫他。
“怎么了，王法医。”
“这是技术科刚给我的，在绿色珠子上发现了血液，对比过了，是王林的。”
“这也太巧了吧，嫌疑人的珠子落在球馆，刚好被念儿的朋友给捡走了，不过捡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上面的血迹。”
“量太少了，眼睛看不出来，还有就是虽然这两颗珠子材质完全一样，但不能当作实质性证据。”
“嫌疑人不是伤了左手吗，死者颈上的痕迹也是左边浅，右边深。”
“你先拿着这个报告找于队长吧，看他要怎么办。”
“好。”刘心接过报告转身。
“等一下，念儿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
“幸好没伤到内脏，她在被刺的时候躲了一下避开关键部位，否则还真不好说。”
“那就好，我知道那姑娘平时最机灵。”
“那我去了。”刘心拿着报告准备去敲队长的门。
“嗯。”
王法医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医院跟周念儿说。
医院里，周念儿正跟陈兵拎着串葡萄乱晃。
“我说陈总监，你还不开始上班？”周念儿在避光的石凳上坐下。
“后天开始上班。”
“太羡慕你了，这么好的工作。”
“主要是不规律，忙的时候连轴转，家都回不了，闲的时候就能多休息几天。”
周念儿抽出张纸巾擦擦沾满葡萄汁的手指，“不过说真的，你对王林这事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你们不是朋友吗，他有没有什么弱点，比如说心理创伤什么的？”
“周警官，我跟他真算不上什么朋友，真不了解。”陈兵解释道。
“好吧好吧，不过在某种意义上说，你这运气够不错，连着两个案子都是你认识的人。”
“这叫什么不错，幸好我的不在场证明立得住，不然就被他们连累了。”
“说的也是，被卷进案子可不是开玩笑的。”周念儿靠在柱子上，闭着眼睛。
“周警官，说起来我是不是好几次说要请你吃饭来着。”
周念儿睁开眼睛看他一眼，“这么热衷请我吃饭，你不会有什么事找我吧，不过先说好，我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警察，除了办案，其他什么能力都没有。”
“念儿，你好些了吗？”是王法医的声音，她的出现打断了陈兵的想法。
“姐，你怎么来了？”周念儿起身拉着她坐下，对陈兵介绍道，“这是我们队的法医姐姐，非常之厉害。”又对王法医说，“这位是我朋友。”
“你好。”
“你好。”
王法医放下包，反握住周念儿的手，“周警官怎么样？”
“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他好得很，不知道在哪度假呢，把我自己丢在这继承他的事业。”
“别这么说，周警官知道你在这方面做得好才让你来。”
“但愿吧，不过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你找他有事？”
“不是。”王法医看了周念儿一眼，“昨天他打电话问我爸的情况。”
“然后呢？”周念儿看着王法医的眼神就知道又是跟自己有关的事。
“我把你受伤的事不小心说漏了，对不起，姐不是故意的。”
“啊？先是我师兄对我妈说我的事，又是您对我爸说我的事，我也太惨了吧。”
“念儿，可千万不能这么想。”
“姐，你是怎么说漏的，肯定我爸自己问的吧。”
“是，周叔也是担心你。”
“他才不会担心我呢，我早就说我失眠失眠，不能受刺激，他还不是直接把我丢进刑警队。行了，姐，我知道了，您先回去吧，我会解决的。”
“念儿，真不好意思，要不姐请你吃饭。”
周念儿叹口气，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发火，“姐，真不用，您放心，好不容易下班这么早，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念儿。。。”
“回去吧回去吧。”周念儿对她挥挥手，“您就放心的回家吧，我什么事都没有。”
“那好吧。”王法医提着包起身走了。
周念儿盯着她的背影发呆。
“怎么了，跟你爸妈有矛盾。”陈兵坐在她身边。
“如你所见。”周念儿耸耸肩，“算了，反正是躲不过的事情，你也回去吧。”
“可是。。。”
“甭可是了，这饭下次见面吃吧。”
“好，下次一定。”陈兵将剩的葡萄和垃圾袋放在凳子上，“这葡萄挺甜的，你多吃点。”
“嗯，谢谢。”
周念儿强抑制住自己不要回忆过去的事情，拿出手机给于珏打了电话，“师兄，你师父知道我受伤的事了，我现在太累，不想面对，你帮我解决吧。”
“好，那你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嗯。”
于珏本来在去医院的路上，这个电话让他掉头回了局里。
果然师父已经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了，他看着站在门口往里看的刘心说，“去去去，没事就赶紧下班。”然后理理衣服，推门进去。
“师父，好久不见，您身体怎么样？”
“暂时死不了。”
“千万别这么说。”
“念儿怎么回事？”
“那是意外，她，她在查监控的时候被嫌疑人刺了一刀，但是您放心，没伤到要害。”
“这还怎么放心，我女儿都躺病房去了。就她一个人去？”
“是。”
“你这队长怎么安排的，这么危险的任务，让一个实习生做。”
“不是，当时只是找线索，没想到。。。”
“得了得了，别在这跟我解释，她在哪家医院，带我去。”周警官起身就要往外走。
“师父师父。”于珏赶紧拦着他，“还是让念儿好好休息吧。”
“什么意思？我这个当爹的看她还是打扰她，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
“不是不是，是她平时失眠，现在好不容易睡着，您就。。。”
“又什么意思，我去就让她睡不着觉了？”
“不是不是，师父，您这么风尘仆仆的先休息好再去也不迟。”
“你少在这搪塞我。”周警官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这全是那丫头的意思吧，展开说说她还交代你什么了。”
“师父，昨天她刚跟，额，她刚，她状态特别不好，这几天好点了，您就先别去，额。。。”
“额什么额，婆婆妈妈，啰里八嗦，你就直接告我周念儿跟你说什么就对了。”
“师父，您知道的念儿从小心思就多，她是想的多说的少做得多，那时候您虽说是为她好吧，但您的方式毕竟是伤害到她了，这会她好不容易状态恢复了点，您就先别去了，算我求您了。”于珏说话尽量小心的措辞。
“她能有个什么创伤，不还是好好的生活着。”
“师父，她这次外伤真不重，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她，这我义不容辞，您就放心的继续度假吧。”
“行行行，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矫情，我不管了总行吧，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是是是。”于珏终于可以松口气，“那我送您回家。”
“不用了，帮我订今晚的火车票。”
“没问题没问题，咱先去吃饭，边吃边说。”
“哼。”
于珏看着师父头上越来越多的白发，深知不止是周念儿一个人受着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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